她的笑声让马慧君和徐心兰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身上,她的眼里闪过淡淡的嘲讽与讥诮,小小的年纪站在那里不卑不亢毫无惧色。
“三婶,我刚才……”
“呀,别叫我三婶,我可受不起。你们当初可是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从施府离开之后就与施家没有一点关系了。还有这风车,你可得搞清楚,你们不是白给的,我们是拿了东门口的房子跟你们换过来的。”
施锦秋才开了个口,徐心兰就迫不及待的打断了她,一字一句的撇清跟自己的关系。施锦秋心想,这样也好,她们现在把关系摘得越清楚,以后他们遇到事情,她也好放心的袖手旁观。
不同于她的镇定,施锦程简直要气炸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徐心兰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好歹也算是亲戚一场吧,他以为那张契约最多也就断了他们跟施府之间金钱上的关系,却没想到她连他们之间的亲戚情份也一并给断了。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不想想,东门口的老房子才值几个钱,我们给你们的风车图,那可是实打实能赚钱的东西……”
“那又如何,不管赚不赚钱,给了就是给子。白纸黑字,我们可是有证据的!”
有一种人,稍微有点钱整个人就会飘忽起来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施锦秋觉得徐心兰就是这要的人。她伸手拉了下还欲开口替她争辩的施锦程,冷着声音问道:“那不知依你的意思,是想让我赔多少呢?”
“多了你也赔不起,就五十两吧。”
“五、五十两?你怎么不干脆去抢!”施锦程大惊失色,抬脚揣了一下地上的木块,“看看你们的东西,不过才轻轻撞一下就烂成这样,我看连五两银子都不值!这么不结实的东西,买回家也只能当摆设。不对,给我当摆设我也不要!”
他们几人站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周围聚了不少围观的人。施锦程的话一出口,周围顿时一片哗然,议论纷纷起来,全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听得徐心兰把眼珠子一瞪,嚷道:“你胡说什么呢!这个风车,我们是请的定安县最好的木匠做的,怎么可能会质量不好!”
“既然质量那么好,又怎么会摔一下就散架了?”
眼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马慧君推了推徐心兰,小声说道:“算了,咱们回去吧,别叫外人看了笑话。”她倒是不怕别人看笑话,只是怕再跟施锦程扯下去,不知道这个小子嘴里还会吐出什么话来。
到时候把他们家风车的名声给毁了,就得不偿失了。
徐心兰却不愿意就此作罢,哼了一声:“怎么能算了,打坏了东西就要赔钱,这个理儿就算是去了官府也能说得通。”
言语之中的威胁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你……”
施锦秋拦住了还欲与她理论的施锦程:“那日我们从施府里出来,你们可是一个铜钱都没给。五十两我们实在赔不起,要不这样吧,秋儿身边还有三两碎银子,是我娘让我买米的。如果你不嫌少的话就……”
她边说,边从钱袋里倒出三两碎银子,递到徐心兰面前。徐心兰不等她话说完,一把抓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撇了下嘴:“这么少……”
马慧君见周围人越来越多,又推了推徐心兰。徐心兰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银子收起来:“算了,看在你好歹曾经是我们施家的人的份上,这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以后走路小心点,别成天跟个疯丫头似的。啧啧,还穿成这样,幸好你们啊跟我们施家脱离了关系,不然啊,说出去你是我们施家的女儿,那丢的可是我们施家的脸。”
说完,与马慧君一前一后离开了。
至此,施家二夫人离开施家的这件事情便算是真相大白了,之前流传的几个版本的谣言全都不攻而破。围观的人看着这对兄妹,眼里无不带着同情与感慨。即觉得他们被本家这样欺负很可怜,又觉得他们把大好的赚钱的机会平白给了别人那么傻。
对此,施锦秋倒是毫无所觉,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地上散了架的木块轻扯了一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