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见不得齐肃这么顺风顺水，这么随便在哪都吃得开。他的嫉妒都快要从喉咙里溢出来了。

他抓紧了杯子朝齐肃走过去，这一瞬间他几乎产生了想要把这只杯子砸碎在齐肃脸上，要是毁了那张漂亮的脸就更好了。没了这张脸，齐肃还能有什么？

但蒋阳还未靠近齐肃五米，只见原本站在齐肃另一侧的外国男人突然绕后换了一边站立，挡在了蒋阳和齐肃中间。他的视线朝蒋阳这边射来。他很高，比蒋阳高了不少。这个身高压制同那股视线给蒋阳带来了无以伦比的压迫感。他顿时挺在原地，尴尬得举着杯子，惊出一身冷汗。

蒋阳看到齐肃朝这边看了转过头去。齐严问他出了什么事。齐肃摇头说没有。蒋阳当即气愤无比，齐肃根本就是装作不认识他！

蒋阳气愤完后便是长久的尴尬，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侍应生端着酒过来，蒋阳连忙换了一杯红酒，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掉头去了甜点区。

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一整个晚上，蒋阳都还沉浸在这种近乎于受到侮辱的恼火里。他现在非常想回国，国内才是他的主场。而齐肃，是被驱逐的败军之将！而动手的就是自己！只有想到这，蒋阳的心情才会好一点。

宴会结束后，蒋阳迫不及待回了酒店，简直像在逃离战场。

原本兴高采烈的巴黎之行，因为齐肃的出现，毁于一旦！

跟随蒋阳来到巴黎的助理对蒋阳在宴会的遭遇全然不知，助理没资格进秀场，所以也没见到齐肃。助理还以为蒋阳的心情会很好，为了讨好蒋阳，更是一早就准备好国内对于他在巴黎看秀的各种报道供蒋阳翻阅。没想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蒋阳一看到那些摆拍的照片就不由想到自己在宴会上遭受的冷遇，还有齐肃的无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把手里的ipad给摔裂在地上。

助理吓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蒋阳发什么脾气。

蒋阳大喊让助理滚，助理忙不迭跑了出去。

蒋阳听到很大声的关门声，心里火气更旺盛了，抬脚就对着那块屏幕都碎了的ipad又踩了几脚。

他要回国，立刻，马上！

蒋阳回国没几天，因各方面原因，经过漫长的立案、缴费、法院开出各种文书、被告原告双方各提供证据、双方律师提供答辩状、法院审核……等等一系列程序，有关虹音艺人经纪公司就齐肃遭受诽谤一事状告其前乐队三名队友的案件终于开庭审理。

时隔近四个月，在大多数人都快要将这件事遗忘时，它又以更端正严肃，据理力争的形象重新回到公众视野里来。对于普罗大众来说，《长生传》的影响力依然还在，因季唤星流下来的眼泪只多不少；对于粉丝来说，在这个消息之前，他已经销声匿迹四个月了；而对黑们来说，他们又可以开始继续上蹿下跳，肆意攻击。

杨宿禛请了半天假去旁听庭审，开庭那天他刚好有课。

因为齐肃是全权委托虹音代理此事，有书面协议。所以齐肃本人不出庭也可以。杨宿禛本来还抱着能不能和齐肃见一面的期望，也落了空。

这场庭审其实相当无聊，原告被告双方律师等级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被告时常被原告律师牵着鼻子走，说漏嘴数次，曝出不少对他们很不利的信息来。

这是一场碾压的战争，杨宿禛根本不担心结果。

看着被告席上那三个紧张的男人，杨宿禛有些愤怒，又有些不解。是不是所谓兄弟感情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杨宿禛不知不觉就哭了。齐肃居然曾经和这些人称兄道弟，劳心劳力支撑乐队。他为齐肃不值，为齐肃过去付出的真心和努力不值。

庭审结束后，杨宿禛是跟着沈万堂一起出去的。法院外围着许多等候结果的粉丝。她们痴痴地张望着，在九月b市炎热的阳光下，打着遮阳伞，穿着防晒衣，不屈不挠又焦灼地等待着。一面期望，一面又不可避免地担忧。

杨宿禛侧头去看沈万堂，这个职业经纪人穿着对于现在这个温度算厚实的正装，胡子虽然刮干净了，黑眼圈却没消。他看起来很疲倦，眼神却很有神。

沈万堂走到粉丝群面前，朝这些晒了一上午太阳，有的甚至直接坐在地上的姑娘们深深鞠了一个九十度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