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1 / 2)

宫媚 赫连菲菲 3125 字 15天前

回头喝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别说你一个不值钱的下等人,就是你主子,我要骂她敢回一句?”

恶狠狠的瞪着福姐儿,怎么都瞧不惯她那幅可怜模样。想到自己的儿子为着护这丫头的亲娘,跟家里置气了多少年,到现在在她跟前还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心里头怪家里弄死了那女人。

这些没良心的东西!

这边厢苏老夫人气得直喘,外头立着的赵誉却是怒火丛生。

什么时候,一个外臣之妇也能在他的宫里头指手画脚大声喝骂了?

赵誉犹豫着,是闯进去当场给福姐儿出气还是回避了,回头再找承恩伯苏瀚海敲打一番?

却听里头蓦地乱了起来。

福姐儿推开曼瑶下地,似要走出去,苏老夫人见她给自己甩脸子越发的不满,随手又一只茶盏摔落在地,朝福姐儿喝道:“你给我站着!”

福姐儿回过身,蹙眉道:“你还待如何?你不认我,我就在外头十年。你要送我进宫,我就乖乖地听你们的话。如今你却还要来骂我指责我,我实在不知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难听话,我走还不行吗?”

苏老夫人平素也没这么大的火气,今儿却不知怎地,怎么都压不住火,一时屋里众人谁也没注意到外头帘外的赵誉,苏老夫人喝道:“你就给我在这听着!我不叫走你就走,你还真当自己是个娘娘了?我告诉你,在我眼里你永远是个贱人生的贱种!你若不听使唤,我大可再送个闺女进宫来!你得意些什么?”

“是么?”

赵誉忍不住了,一提步从外头走了进来。

“伯夫人慎言。皇宫是皇上的皇后,可不是承恩伯府替皇上管着。”

黄德飞深知赵誉心意,自然不能叫赵誉去和妇人争嘴斗气,在后躬身给福姐儿请了安,不等苏老夫人脸色回缓,就扬声朝后头跟着的宫人道:“谨嫔娘娘身子不舒坦,还不去请太医!动作快点!娘娘肚子里的小皇子有半点差错,你们掉十回脑袋也担不起!”

苏老夫人如何听不出这话是说给自己听的,自赵誉一进来她就醒过神来了。与王氏伏跪在地,给赵誉请安行礼。

赵誉看也不看她,上前握住福姐儿的手关切道:“还好么?你别往心里头去。待会儿叫太医瞧瞧,莫动气,知道么?”

福姐儿将头垂低了,靠在赵誉胸前委屈地小声抽泣着。

赵誉锐利的眼瞭向伏跪在地的苏老夫人,半晌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抚着背脊,扶着她朝内室去。

苏老夫人被晾在外头,想起不敢起。心中一派冰冷,不知自己适才到底是怎么了,怎会突然那么大的火气?

黄德飞似笑非笑地立在那儿,躬身道:“承恩伯夫人,您不是第一回 进宫了,知道宫里的规矩。宫里头的娘娘,不管在家里怎么不受宠,进了宫,那就是皇上的人,咋能像在家里头一样想骂就骂呢?再说,谨嫔娘娘肚子里头,可是皇上的骨肉。”

黄德飞点到为止,朝王氏招招手:“苏三夫人,扶着老夫人回去吧。皇上来了,多半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王氏感激地道了谢,扶着苏老夫人慢慢走出祥福宫,低声问道:“娘,您听谁说如今谨嫔不受宠?瞧皇上适才紧张的样子,不像是冷落了娘娘的样儿。”

苏老夫人这才觉出几分不对。

是啊,那丫头到底怀着皇上的骨肉呢。如今宫中未有龙子,皇上和太后还不把福姐儿当成宝贝疙瘩似的宠着?

苏老夫人脸色一沉:“曼瑶……那个曼瑶,出宫接咱们时不就一直在替那丫头委屈,说她不争不抢冷眼瞧着皇上频频去会那徐嫔?”

王氏心里一顿,隐隐猜知这是谨嫔授意。

那么个弱小的丫头,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算计人了呢?

算计皇上厌恶苏家,却对她能有什么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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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烈火16

苏老夫人脸色黑沉地回到承恩伯府。

时至亥时苏煜扬才回到家中, 近来他负责监督林玉成一案后续, 每日忙得脚不沾地,一进垂花门小厮喜墨就跟他打眼色,贴在他耳畔道:“老夫人心里不痛快, 从上午自宫中回来就一直在上院生闷气, 三奶奶在屋里头立规矩立了整天, 秋兰姐姐叫知会三爷, 先别进后宅, 免老夫人火气转到三爷身上。”

苏煜扬蹙了眉, 他自来知道自己母亲的脾气,在家里头说一不二惯了,平素皱一皱眉头都能叫府中上下不敢吭声。连他父亲承恩伯也不免要瞧母亲脸色, 母亲最是喜欢迁怒, 王氏性子烈,说不准三句话就能点着了火,两人针尖对麦芒,最终吃亏的还是王氏。

苏煜扬没听小厮的劝,跨步直往上院去。那小厮在后一叠声地喊他只喊不住。

苏煜扬到的时候,上房灯火通明,下人都被撵在廊下立着, 见苏煜扬来,众人垂头让出一条道,有与他亲近的丫头朝他打眼色,示意屋里头老夫人情绪不大好。苏煜扬淡淡一笑, 一步不停地跨上台阶,里头服侍的大丫鬟掀了帘子,苏煜扬走进去,见王氏立在地上,脸色铁青。苏老夫人歪在炕上,头上勒着松花色点珠抹额,闭着眼也不知睡了没有。

苏煜扬走进去,在青石地上单膝跪了:“儿子给母亲请安。”

苏老夫人眼睛也不睁开,从鼻中冷哼一声,“你眼里还有我这个母亲?只怕这府里头,早没人把我这老太婆当回事了!”

苏煜扬笑道:“岂会?母亲有什么不满,尽管直言告知儿子,儿子自无所不从。”

苏老夫人张开眼,霍地坐起身来:“当真?”

苏煜扬微笑:“自然。”

苏老夫人瞥了眼王氏,咬牙道:“婉然今年也有十三了,回头你去和皇上说,叫皇上把老二调回来做京官,把婉然送进宫里头陪伴皇上!”

苏煜扬面色沉了下来:“娘,这等事哪里是咱们能做主的?从前几个姑娘进宫,是为了服侍皇后,如今皇后已去,如何还能做这种事?为着皇后娘娘,咱们家已被戳了多少年的脊梁骨?这事儿子不能做,也不会容许家里旁的人做!”

苏老夫人随手抄了身旁的靠枕丢了下来。

苏煜扬不躲不避,闭着眼受了这一击。

苏老夫人其实也知此事行来不易,不过是寻个由头责骂苏煜扬而已。皇后去后,苏家今非昔比,苏煜炆因林玉成牵连,难得保住性命不丢,再想受朝廷重用却是不可能的了。承恩伯世袭到这一代,犹保这般荣华,已是皇上格外开恩。如今家里的顶梁柱已从苏煜炆变作了苏煜扬,寻不出他错处如何骂他?如今她这个做母亲的都得在他跟前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