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时候自己就会有好几天充裕的生机了,光想想,都幸福的不行。
黑沉的空间里,突兀的跳脱出一抹白色,陆星音阖着眼,让自己的灵力化作丝线牵引它们,沿着一条条陌生的“路”,停在脑海里得到的内伤位置,从背脊、胸腔、胳膊,一个接着一个,白团子像个橡皮擦,一下一下的擦着,过程特别漫长且耗费精力。
时间缓慢的流逝,两个人一个打坐治疗,一个合眼睡觉,相处倒是难得的和谐。
天光乍破,在寒潭中待了一晚上的陆星音轻颤着眼睫,半晌,模糊的环境浮现在眼前,四周寒雾茫茫,隐约可见洞内熟悉的陈设,陆星音轻轻松了口气,在治疗完发现冥想醒不来时,她真怕非自愿的当了封无寂识海里的钉子户。
一番治疗下来,【回雪】初级的经验条已经一半了,而灵基上的风元素光团,体积大了一丁点,最燃陆星音惊喜的是,自己体内的生机竟然源源不断,不说健康半个月,但六七天完全有,无需再担心突然的病弱体征。
“不用在现实中和封无寂碰见,单单在他的识海里就效果等同?”陆星音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思考,但有点可惜,毕竟没搞清楚封无寂在那边做了什么,让他们两个人能在识海中见到。
经过一晚上的“滋润”,陆星音往日苍白似雪的皮肤带上了红润的光泽,偏白的娇唇染上樱色,素雅散去,更像朵娇嫩明丽的芍药花,绽放出其独有的明艳。
陆星音一直很爱美,此时盯着镜子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的捧脸笑了,杏眼都眯成了可爱的月牙形,“天呐,有前世的自己有七分相似了。”
说完,她又抬眼看回镜子,十分戏精的捂住脸,“不行了不行了,快把自己美死了。”
镜子:……我做错了什么?
——
南域府。
背靠着岸醒来的封无寂一直没有动,他很清楚,体内的魔气一旦失去了先机,往后就很难根除,而且封家人和其他人体质不同,跟魔教天生死对头,封无寂已经忘记自己上次睡了个好觉是在何时,似乎很久远,那时父亲兄长俱在。
昨夜刚浸到汤池里,神魂由内而外的灼痛和往常一样让他禁不住的暴虐,然而渐渐的,正在灼痛的神魂仿佛被裹在轻柔的春风中,被抚摸被浸润,舒服的让人喟叹。
封无寂单手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垂眸,眼底划过一抹疑惑,他总觉得额头上合该有些什么。
摇头嗤笑了声,封无寂从池内踱步上岸,精瘦冷白的肩膀上只披了件单薄的外衣,水珠顺着漂亮的下颌线一路往下,晕湿了衣襟,使其松松垮垮的贴在身前薄薄的一层腹肌上,大清早的就春色一片。
封岚至本欲和封苦一块来同封无寂说下昨日魔教的事情,结果门扉大敞,他们一到屋内,便看见封无寂屈腿坐在汤池前的地毯上,半张脸沉溺在阴影中,空出的一只手正把玩着指尖跃出的一小搓黑焰,明明灭灭的火光衬的眸中阴郁冷晦。
往日,封无寂泡完汤池,脾气并不会被安抚,甚至会比其他时候暴躁,经历了好几次被胖揍的良心,从历练塔回来就老老实实的蹲坐在封苦的肩膀上,完全不敢卖弄自己的口才。
正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封无寂轻撩眼皮,懒洋洋的瞥了眼门口的二人一鸟,抽空挥出灵力,嘭的一声,瞬间关上了门,似对屋外刺眼的阳光很嫌恶,而后垂眸,继续把玩着黑焰。
屋子里没有鲛珠、夜明珠,唯有架子上的一盏古朴油灯,孜孜不倦的燃烧着灯芯,在黑暗中坚持着最后的一抹光亮。
在场的二人一鸟都会夜视,有没有光对他们影响不大,站在最前面的封岚至有种很荒诞的错觉,今日的封无寂心情好像、大概、可能有点好,当然仅一丢丢而已。
于是在汇报魔教消息前,深埋八卦心的封岚至冒着被丢出去的风险,两只手背在后面搓着,略有试探的询问,“公子,可有什么好消息?”
封无寂依旧没抬眼,只指尖上的火焰登时消散了,他轻扯了下唇角,似不再纠结一直未明白的问题,低垂的眉眼上挑了些,须臾,望向封苦,指了指上面,嗓音散漫中带着些轻笑,答非所问的,“去把屋顶卸了,赏星星。”
二人一鸟:“……”
大白天的,您老人家赏哪门子星星???
第18章
封无寂说完,自己都不由拧眉纳闷,他早上醒了后,突然就想到了陆星音,很莫名,让人下意识地排斥。
正值白天,屋顶自然没卸成,封无寂拨弄了几下头发,微湿的发丝瞬间被烘干,懒洋洋的站起身至柜前,兴致缺缺的挑着衣衫,抽空瞥了眼封岚至和封苦,不甚在意的问,“暗牢里的说什么了?”
闻言,封苦抬脚上前,沉声禀告,“公子,据说是被高阶魔教以秘法控制,听从要求前往善水森林,而后在善水森林里完全丧失理智,至于控制的那位,消息不详。”
“消息不详,你就详去,站那准备欣赏你家公子换衣服?”
“……”
一贯冷然的封苦都不禁眼角抽了抽,再次拱手,“属下领命。”说完,像在害怕什么,神色匆匆的拿着佩剑出去了。
封岚至摸了把自己的白胡子,眼睛和往日一样眯着,没笑都带出三分笑,“公子心情似乎很好。”甚至有闲心去揶揄封苦那个木头了。
很好?封无寂扯里衣的手一顿,眉眼嫌弃的望着封岚至,“你个老头子有看人换衣服的癖好?”
“……???”
眼见着封无寂的里衣已经被拽下些许,露出冷白瘦削的肩,封岚至忙捧着胖胖的良心出了门,同时很有礼貌的关好门。
良心啄完羽毛,抬眼瞅了瞅封岚至,“公兽间都一块洗澡的,你们当人的真讲究。”它没毛的时候可被好几只公的嘤鸟兽看见了,有啥大不了的。
封岚至:“……”主人和宠物都一个德行,讨人烦!
辰时将到,南域府紧闭的大门慢慢敞开,门前的街上人烟罕见,唯有巡城的银甲军偶尔排列来回,肃穆沉重,同隔区的喧闹人烟形成鲜明的对比。
“封添,挑三个小队去仙魔峡谷,你和封闲带队,坚持半个月结束。”睡了个好觉,封无寂心情的确不错,有闲心揶揄封苦,有闲心逗弄良心。
胖胖的良心在半空中飞着,时不时的冲下一口吃掉封无寂丢上来的豆子,封无寂玩的不亦乐乎,良心就不太好受了,一会儿吃一会儿飞,消化不良不说,主要累。
但封无寂说锻炼它减肥,再胖就寻不到娇美媳妇儿了,即使知道主人在骗自己,打不过主人的良心只能不甘不愿的陪着主人玩。
因封苦去调查高阶魔教而补上来的封添,待封无寂将手中的豆子再次扔上天,上前拱了拱手,“遵命。”
一行人去军营时,会经过繁荣的隔区,区内世家林立,亭台楼阁,彰显着大城的繁荣昌盛,银甲军刚出现,街上的叫卖声登时轻了些,时辰尚早,行人不多,而有小家要养活的摊贩们已然开张。
长期出来售卖的摊贩一个月内会碰见四五次银甲军出行,虽然不敢高声说话,但好歹有了心理准备,只静静的等待,他们怕银甲军不假,但同样崇敬。
“两份糖画,画什么都行。”
在众人的围观下,封无寂面色自然的踱步到了街角的一个卖糖画的摊位,取了几个白晶币丢到摊位前的篓子里,表现的和正常的客人一样。
卖糖画的是个有些驼背的中年人,头上戴着布帽,露出两鬓的白,干柴的手抖了抖,咽了两三下鼓足勇气取出工具,开始制作糖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