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也碎了,碎在水泥板下沿,似豆腐脑也似杨惠心的头颅。
陆慎有一只会场生日歌的音乐卡片,是隔壁桌偷偷喜欢他的女同学趁下课塞在他书包里。
这一刻他在窗台下等待晚归的杨惠心,越是等,越是心烦意乱。他将音乐卡片打开,又合上,反复听第一段音乐。
陆乔鑫更是烦,拐杖敲地面敲得砰砰响,一开口又是咒骂,“烦不烦?是不是想死?再敢打开我现在就给扔出去!”
然而他丝毫吓不到陆慎,十二岁的男孩子虽然体型瘦弱但也已经半成人,对付一位要靠拐杖走路的老年人并不难。
他抬头看着陆乔鑫,再度打开卡片。
刺耳又滑稽的音乐响起来,陆乔鑫只能继续摔东西砸拐杖。
一个欺软怕硬的懦夫。
陆慎从根本上看不起陆乔鑫,他甚至并不想承认他是他的父亲。
再等等吧,妈妈就要回来了。
他等到睡眼朦胧也没等来杨惠心出现。
第二天有警员上门告知他,他的母亲杨惠心因意外事件死在街边。
他木木的,依旧盯着窗口,仍然坚信母亲会在下一秒出现在他视野当中。
接下来谈赔偿,陆乔鑫四处闹事,终于拿到施工方支付的三十万赔偿金,钱到账户的第二天立刻消失,陆慎彻底成为孤儿,再度被送回他所熟悉的福利院。
在这里,他遇到了立志要做大姐头的小如,讲起话来粗声粗气,却称赞他读书好,人又聪明,不知从哪一天开始,时时刻刻跟在他身后。
仿佛是十五岁那一年,福利院内拉帮结派,男同学个个凶神恶煞,都学黑社会电影动不动砍死对方。
这类情况他总得加入一帮,于是权衡利弊与刀疤仔走得更近,谁料到他们要发神经照电影剧情设祭坛拜把子,每个人脱上衣,跪在从街尾杂货店偷来的关二爷神像面前,一人手中一炷香,口中念念有词,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还要发誓永不背叛,不然要三刀六眼,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面“随大流”,一面想,都怪电影行业畸形,全在赞颂黑社会,不知把多少有志青年带入陷阱。
但小如居然在一旁盯着他□□的上半身惊声尖叫,“陆慎,你好斯文好有型!”
他低头看自己,上半身完完全全是麻将牌里的“白板”,不知她欣赏水平在何处。
至少他自此入会,有所依靠,还多一个江湖诨号——老七。
听起来倒是很来劲。
然而他只会读书,以及耍阴招,实在名不副实。
☆、第24章 出海
第二十三章出海
一股暖流从南向北攀升,天气似乎又回到春夏之交的时候,暖融融的风不断催促你脱掉外套换上薄衬衫与牛仔裤。
陆慎的工作突然间闲下来,留在书房的时间大幅减少,更多时候手把手教她做蛋糕,学《人鬼情未了》,搞得整个厨房都是奶油和蛋液。
阮唯顶着一张花猫似的脸说:“从前我曾经计划好多次,一定要毁掉你的厨房,看你会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急得发疯。”
“然后呢?”他挽着袖子,亚麻衬衫依然干净,除却面颊被阮唯抹上的白奶油。
“我放弃,现在我觉得没惊喜,七叔对我的宽容程度越来越高,根本没有挑战性。”
“你已经挑战我很多次,次次都比毁厨房更严重,后果……你自己最清楚。”
“好好好,我知道你最擅长教育人。”说完抛个媚眼过去,可惜修炼程度不够,不见妩媚,只有滑稽。
但陆慎照单全收,“你过来。”
她的服从性自他手底训练,他说来,她便照做。走入他敞开的怀抱,但口中说:“你手上好多奶油,不要沾到我衣服上。”
陆慎笑,两只手臂仍与她的连衣裙保有一定距离,“头仰起来。”
“干什么……唔……”
原来是要吻她。
见她眉眼活泼,便忍不住心痒心动,要吻住她、困住她,才能心安。
这个吻浅尝辄止。
阮唯仰着脸双手抱住他后腰,笑呵呵地问:“七叔,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陆慎不做正面回答,他预备回到烤箱前看一看温度。
无奈阮唯不肯放开他,缠着他一定要等他答,他没办法,伸手在她脸上一抹,把奶油抹了她小半张脸,趁她愣神的功夫脱开身,转背又听见他低低地“嗯”上一句。
阮小姐终于满意,擦干净右脸之后从背后抱住他,张嘴就咬在他肩上,他还未开口,她已然松开牙齿将嘴唇贴住他后颈,低哑地,带着些许纯真的魅惑说:“my s,你是我的了。”
“你确定?”陆慎问。
“当然,多大的s我都吞得下。”
“你很厉害。”他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