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使已定。
楚玥忙道:“禀殿下,我手下有几个熟悉邓州的人,不妨此次一起前往?”
她是确实不能去了,唯有努力争取青木赵扬等人,他们最知她的心思,忠心耿耿和父亲也熟悉。
“可。”
宁王正有此意,楚玥不好去,但她父亲在邓州,遣了亲信去能省许多力气。
事不宜迟,立即散了,陈御等人匆匆下午准备,今日就出发。
楚玥连忙唤了青木赵扬等人来,“此事就托于你们之手!”
长话短说,千言万语汇成这么一句,楚玥神色郑重,青木赵扬等人肃然拱手:“属下等不负主子所托!”
说是不负所托,青木等人的决心她自不疑,但楚玥却很明白,宁王偏弱,傅缙这边又有旧仇,能否成功真真是未知之数。
她深吸一口气:“你们尽力而为就是,切切保存自身。”
“若能成最好,倘若不成,务必尽一切努力,将我父母兄弟接出来!”
母亲必是愿意带弟弟和她汇合,楚玥只怕父亲。父亲不但是她的父亲,还是祖父的儿子,慈父孝子。
楚温赞同送赵氏母子离开,这点楚玥是十分有把握的,怕就怕他未必愿意与父亲和家族割舍。
一时心乱如麻,只得嘱咐青木等人随机应变,让青木各自去点得用的人,楚玥匆匆回去一趟,快速写下一封书信,里面说明白了她已投在宁王麾下,且位置不低的事实。
这是给父亲说服祖父增添筹码的。
至此,所有事情都基本说全了,她能做的也都做了。
将书信交给青木,登上城头看使团车马匆匆走远,楚玥重重呼出一口气。
希望能成。
……
在陈御率使团匆匆南下之时,西河王遣出的使者已渡了江,快速往邓州而去。
“三爷,约莫还有两日路程,就抵达邓州城了。”
章夙身披白狐大氅,正斜倚车厢榻上,他两眼不离炕几上的墨色棋盘,随意“嗯”一声,手一伸,白玉棋子“啪”一声被吸附在棋盘之上。
此次西河遣出的使者正是章夙。
是他自动请缨的。
一来,西河军最近一段时间会在休整和渡江,无甚难事,他并不乐意和那世子嫡兄为点子琐碎事针锋相对。
二来,也是最重要一个,他手里有个筹码,很利于这次招邓州,于是乎,便请命来了。
摇摇晃晃的车厢,章夙始终不紧不慢地下着棋,至半下午时,心腹韩吉忽呈上一报。
“主子,刚得讯,宁王也遣使南下邓州!”
据讯报推断路程,他们也就比宁王使者早到几日,这么点时间,并不足以成功说服邓州刺史楚源。
“宁军大都督傅缙乃楚源孙女婿,且楚源孙女,据报也在宁王军中。”
韩吉眉心紧蹙,章夙未见变色,他挑了挑唇:“可惜,两者之间有旧仇。”
这事他早在京城时知道了,当时跟他潜伏吴王府的心腹也知道,只不过想起折在京郊的韩恩等人,他眉目登时一冷。
这笔债他早晚得讨回来。
从身后小多宝阁取了一个檀木匣子,章夙淡淡道:“此物命人拿着,先行前往邓州。待我们入城后,就交到楚姒手上。”
当时想着有备无患,现在却用上了。
……
最近的邓州,明面不平静,底下也是暗流汹涌。
先是淮阳王遣使至,昨日又到了西河王使团,据闻,还有一个宁王使团在路上快要抵达。
不要说邓州官吏,就算是普通百姓,也敏感察觉些不对劲来了。连日来,市井上战争话题让人惶惶,得官府大力安抚,这好了一些,未出现多少百姓逃城的现象。
百姓不安。
楚姒也是。
只她的不安,来得要更早一些,也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早在年前,她就隐隐觉得似乎有人在窥视她。
第一次出现这种感觉的时候,是她正城西别院园子赏景的时候,仿佛有人正隐于暗处盯着她,头皮一麻,她心脏登时就“咯噔”了一下。
她几乎是立刻,就想起先前疑似傅缙遣人来查楚温的事。
那小崽子既然能腾地出人手来查楚温。
那岂不是也……
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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