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1 / 2)

也是的。

他受困于此,挣扎不出,楚家于他而言,就是一道魔障,她是知道的。

他没有错,她也没有,但前人作下的孽,终归是被牵扯了。

她不是一早有了心里准备了么?

但事到临头,楚玥发现自己还是难受的。

心口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

楚玥闭上眼睛,将脸埋在抱膝的双臂间。

夜色渐渐深了,她也不知自己坐了多久,风有些猛,扑进廊下灌入室内,隔扇门“咿呀”响了一下。

惊醒一般,她猛抬起头。

寂静的夜,暗影幢幢的室内。

半晌,她慢慢站起起来,进了内室。

躺在大床上,才铺上的衾枕还残余熟悉的气息,枕畔却空荡荡的,伸手轻触了触,着手冰凉。

这位置,大概不会再迎来它的主人了。

她慢慢闭上眼睛。

……

楚玥未曾用膳,就沉沉睡下。

情绪剧烈起伏后,心神疲乏,这阵子积下的倦怠也一下子涌起来了,她身体本来就算不得强壮,骤一松乏,就压不住了。

她发了低热。

梨花心里记挂,打听到傅缙去了前衙后,她急急就提着食盒往这边赶来。

房门打开,室内室内暗沉一片,点了灯,发现主子已歇下了,也不敢叫醒,忙忙放下锦帐,而后轻手轻脚收拾地上狼藉。

她今夜就睡在脚踏上,夜里醒了几次,最后一次揭开锦帐,却发现楚玥脸有些红,一摸,有些烫手。

这是发热了,梨花赶紧点灯,急急招了人来让唤大夫。

这吵吵闹闹的,床帐透着亮,本来睡不安稳的楚玥就醒了。

“怎么回事?”

一开口,才发现喉咙干涩,还有些痒,她轻咳两声,撑着床坐起,却觉得脑袋沉沉的,浑身乏力有些冷。

“主子您发热了。”

是吗?

楚玥摸了摸额头,是有些烫手,但还好,低烧了。

“主子,婢子已命人请大夫了。”梨花倒了温水来,伺候主子喝下。

“嗯。”

喝了一盅温水,喉咙的干痒略好了些,楚玥躺回床上,感觉身体很累,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全身,她闭上眼睛,“不要劳师动众。”

……

此时正是卯初,夏末天亮得早,已是拂晓时分,朦朦胧胧的天光初现。

大家住得都近,楚玥院子这么大的动静,很快就陆续知晓了,抽了空就去探望。

相对的,小两口闹了矛盾,大家也都知道了,这一整个上午的,傅缙都没有回过小院子去看过。

若是休憩补眠吧,晌午都见起来了,也没动静。

不对,本来这补眠没有回后院而留在外书房,就很不对劲。

只有陈御是知悉实情的,但他口风十分之紧,不管有没有人打听,他都闭口不言。

只不过,给楚玥诊脉时,他劝了劝:“少年夫妻,难免有争拗,好好说清楚就是了。这奔波劳碌征战频频的,也不适合得孕生子。”

楚玥倚在床头,双颧泛红脸色却苍白,她笑了笑:“好。”

她知道陈御是关心自己。

但问题并不是他以为的那般简单,三言两语解释不清,楚玥也没打算解释这些私人问题,面对众人关怀,她俱微笑应了。

樊岳晚来一步,楚玥已服了药躺下,不欲折腾她,他一外男也不好至近前,便立在屏风处说了几句,便出了房 。

樊岳问了问陈御病情。

最后,他左右张望,却不见傅缙,奇怪:“承渊呢?”

陈御闭口不言。

樊岳皱着眉头,直接往刺史府的外书房去了。

他和冯戊等人打个招呼,敲了敲门,听里头傅缙声音,“进来。”

有些沙,也有些哑,不过不明显,樊岳也没留神,直接一推门,就进去了。

傅缙一身玄色扎袖胡服,已端坐在楠木大书案之后,案上簇新的公文摞了两个小山堆,他正一边翻阅堆积公文,一边快速提笔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