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1 / 2)

当时又急又怒,心悬起顾不上其他,知晓无事后,理智就渐渐回笼了。

她仰卧在床榻上,微微偏着头,眉目婉转,柔弱的侧颜,方才臂弯内的温度仿佛仍在。

但先前的问题,仍然存在着。

无声站了很久,一无所获,反而如同一团细麻,越理越乱,根本无法解开。

她。

楚家。

思绪纷乱,傅缙眉心紧蹙。

出了禧和居,北风呼啸,扑面严寒,却也未曾让他头脑就此冷静下来。

不想独坐,漫无目地走动,出了禧和居,穿过大花园,最后他发现,自己来了福寿堂。

……

福寿堂。

张嬷嬷端了药膳来,伺候主子用下,“太医嘱咐,让在屋里走动,世子爷早命整理好右稍间,待消了食,老奴扶你去。”

“你都一把年纪了,还扶甚?”

张太夫人摇头:“承渊也是,这等小事,吩咐下去就是,他本就公务繁重的。”

“世子爷孝顺。”

张嬷嬷坐在绣墩上,笑说几句,忽想起一事:“世子爷和少夫人怕是还未和好,有些久了,您可要劝劝?”

张太夫人有些出神,其实她病一大好就留意到了,后她详细问了问张嬷嬷,才知晓她高热才退那日,傅缙突然去而复返,却不允许打搅她。

沉默片刻,她道:“他长大了,强求不得。”

这回怕不是搭个台阶的事。

她不欲干涉,她的孙子,经受过太多太多的苦楚。

张太夫人摇了摇头:“儿孙自有儿孙福。”

张嬷嬷诧异,才要问,却听外头有些喧声:“婢子等见过世子爷。”

傅缙来了。

傅缙今天有些沉默,问过祖母身体后,坐着忽有些出神,看了看祖母,又收回视线。

张太夫人招手,让孙子坐到她身边来。

“承渊,这是有何事寻祖母?”

傅缙起身,却直接盘坐在她的榻前脚踏上,微微抬头,如同幼时一般。

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说:“祖母,孙儿有一事不明,求祖母解惑。”

“哦?你且说来。”

仆妇俱被打发下去,寂静的内堂烛光柔和,一只苍老的手轻轻抚了抚他的发顶。原觉得难以启齿的话,便顺遂说了出来。

“她,先前祖母生病,孙子便和她说,让她往后莫要和邓州多联络。”

这个她,祖孙二人都知道是谁,“我说会一辈子待她好,可她,她不愿意。”

傅缙蹙眉:“我日后是必要杀那贱婢为母亲复仇的,而邓州楚家,届时她……”

慢慢的,他就将困扰一一道了来,抿唇:“她很好,只那楚家……”

他是绝不可能和楚氏相合的,无丝毫回旋余地,但她也明确表示,不会和娘家分割。

进退两难,割舍不易,心烦意乱,傅缙拧眉,一抹脸露出疲色。

“祖母,孙儿不知该如何是好?求祖母解惑。”

张太夫人静静听着,待他说罢,“承渊,那祖母先问你一问。”

“孙儿洗耳恭听。”

张太夫人点点头,问:“既左右为难,不如你与她就此分离了,一别两宽,你认为如何?”

傅缙“霍”一声站起,“怎可如此!”

第70章

傅缙动作太大, “砰”一声险些撞翻了炕几, 其上两盏热茶一颠,直接摔了落地。

“噼啪”一声脆响, 碎瓷飞溅,热茶汤流了一地。

傅缙慢慢挨着榻沿坐下:“孙儿和她拜过天地祖宗,她也没任何过错, 怎可轻言离弃?”

他自己都觉得这反应太大了, 在老祖母跟前, 这极不妥当,很不自在,他一边慢慢说着,一边抬眼看祖母神色。

张太夫人却神色如常, 心内了然, 她拉孙子到身边坐下,“你和楚家不相容,却怕将来有朝一日撕破脸面, 她会舍你而去?”

她悠悠叹了口气:“届时相处已久,感情深厚,你怕是要难过了。”

这般直白的话语, 让傅缙颇觉窘迫,他忙道:“并非如此, 孙儿只是觉得若真有那么一日,那眼下孙儿怎能……”

“你是觉得愧对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