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乾一马当先,跑出去没多远,低头咬了下方明珏的耳朵,“侧着坐?”
方明珏要骑马也并非是只为虐狗秀恩爱的,而是那马车坐着实在是受罪。萧乾那日折腾得太狠,辽西到辽东的官道又实在是太难走,这马车坐得方明珏屁股都该颠成八瓣了,放了软垫也是不舒服。
骑马也颠,但只要他侧着坐,往萧乾怀里靠靠,还是稍微舒服些的。当然,这或许也只是有情饮水饱罢了。
萧乾控马有术,轻而易举让方明珏在马背上换了个姿势,而且骏马飞奔,跑得竟然比马车还稳当几分。
方明珏被萧乾单臂揽着,侧脸被迎面吹来的风沙拂开长发,一抬眼,便正好看见萧乾的鼻梁。他与萧乾共骑许多回,但却好像从未有一回,如今日这般轻然自在。
大队人马一路疾驰,很快看见远处城池。
“不是天密关?”方明珏遥望了一眼,诧异道。
“百义城,”萧乾道,“昨日朱昆率兵开始攻打天密关,我已命人撤出了,今晨时候还剩下一百余人,我带着他们装了装样子,演了场空城计,午前撤了,现今朱昆应当看出了不妥,天密关已经破了。”
果不其然,一行人刚到百义城,加急信函便直怼到了萧乾面前。
天密关破,朱昆乘胜追击,追向百义城。
“你有后招?”
方明珏坐在软榻上,见完大小官员已面露疲色,萧乾索性将军务打包,从书房挪到卧房,边备了热水给方明珏泡脚,边翻阅军报,翻完了,又连写了几封信,喊人发出去。
“前后夹击,釜底抽薪。”
萧乾坐到方明珏对面的小凳子上,正要挽袖子当洗脚工,却被方明珏湿漉漉的脚丫子踩了下脚,“你也脱了,一块洗。”
这可是个新奇事,萧乾还从未跟人一块泡过脚。
当下脱了鞋袜,将脚丫子踩进木盆里,水满得快要溢出盆沿。
四只脚丫子互相去踩对方,最后两只白嫩的脚被带着细小疤痕的恶霸脚制服,牢牢夹在中间,用脚掌搓揉着。萧乾用脚将方明珏的脚搓得红彤彤的,道:“朱昆傍晚便会到百义城,他正在气头上,会试探进攻一次,但真正的总攻恐怕是在后半夜。”
方明珏道:“守得住吗?”
“天密关若真要守,也守得住。但也仅仅是守得住。”萧乾微微一笑。
方明珏明白了他的意思,眉梢微动:“你要杀朱昆。有几分把握?”
萧乾有些答非所问:“恐怕很多人都忘了,我身边最初这批人是彭家军南大营的,而有南大营,怎么会没有北大营?此次我弃天密关,正是为了引朱昆来百义,如此一来鹰城前往天密关的一条险路将会疏于把守,彭溪会带兵与我们前后夹击。”
“晋军骁勇,十余万人。”方明珏道。
“若是一股绳,哪怕只是百人,也可敌千军,但若是一盘散沙,哪怕千军万马,也不敌区区百人。”萧乾眨了眨眼,意味深长道。
方明珏恍然道:“你在晋军内部动手了?”
“孙长逸动了暗棋。”萧乾言简意赅,他看了方明珏一眼,笑着倾身吻了下,“你呢,陛下,在大晋京城,你就没有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