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琴听了,犹豫了一下,接着同意了,“你早去早回,也别太过劳累了,铺子里有我呢。”
“嗯。”方鸿运心里忽然轻松了。
第二天未亮,方鸿运起身,告别了莫小琴,直接往方家村而去。
农忙刚过,有的人家收不完的,还在地里劳作,方河一家却早早收齐了。开始把东边山头开荒的事摆上了日程。
方大业和方虎两家特意过来,开始准备给方河家开荒。
大家齐齐坐在院内的老树下,苏阿吉问两家南边山头的情况,方大业和方虎裂嘴笑了起来,“这事儿还真的多亏大河媳妇,若不是当初你那个提议,我们两家哪有这运气。如今买了地,家里即便苦一点,两三年后就能缓过神来了。”
的确是的,现在方虎一家基本在吃豆饭了,方大业一家的疙瘩汤也少了,就算是刚入门的新妇齐朵朵,也没有多余的给她养身体。
不过一家人看到一下子多了这么多的水田,再苦都值了。
接着又谈到了东边山头和北边山头开荒的事,方大业和方虎两人是种田老手,开荒的时候,方河打算请村里的帮工,在秋收前把地都开垦出来,但苏阿吉一个人恐怕照看不到,还得两位老手像先前一样的帮忙,苏阿吉才提出来,两人立即就同意,还说让家里的儿子们都来帮忙,方河几番拒绝,却拒绝不了,最后只好同意。
私下里,方河决定把几人的工都记住,到时开完荒了,再把钱送过去。
聊完开荒的事,大家伙又聊起了村里族老们规定下来的地价,先前是八百文一亩的,现在是四两银子一亩,平原上的水田是十两银子一亩,还买不到,真买得到的时候,往往都会提价,十两银子往上,那价格就说不定了。
四两银子一亩若能开垦成水田,有余钱的也会去买的,可先前是八百文一亩的,这么一比较,村里人就觉得划不来了,心里暗恨当初没能买下,许多人开始反对起来,不希望三爷提价。
可这个价不提,恐怕村里人个个都要买地,到时僧多粥少,卖给谁不卖给谁,弄不好打破头,闹出人命案来。
现在四两银子却使很多人止了步。
三家人都庆幸当初买下了那么多的地,买的还是泉水边上的,到时放起水来也不用愁。
就在三爷把地价公布出来的时候,方家本族人沸腾了,外姓人没他们什么事,村里的地除了方家族人能买,外姓人是别想买的,除非村里人都不要了,才轮到外姓人,所以外姓人看着心痒难耐,也最多等别人买到手了,再从方家族人手里再买,但既然买得起地的,怎么可能会舍得转手又卖了呢。
方鸿运回到村里的时候,正好遇上村里人谈论此事,进了方家院子,方万看到大儿子忽然又回来了,先前听着那话气个半死的,这会儿也不说话,转身进屋里去了。
方福运迎他进了屋,谈起了西边山头开荒的事,说起了方河家里开垦出来了水田,家里人也准备有样学样的做成水田来规划,这么一算,九十几亩水田跑不掉,转眼间,一家人都成小地主,到时农忙还得请工人,想想一家人就睡不着了。
其实方万一家总想把方鸿运从镇上叫回来,还有另一层目的,那就是家里几个人开荒山头,这么几人怎么开得完,现在大家都想买地争分夺秒,怎么说希望方鸿运再给点银子来请人开荒。
刚回来那晚,一家人好生招待,也不提开荒要银两的事,第二日,家里派了老二进了方鸿运的屋里,他把开荒地需要的时间和工钱大致说了一遍,约摸着恐怕要拿出二十几两银子出来才能整得完。
方鸿运一听到二十两银子,他侧首望向口沫横飞的二弟,许久没有说话,方福运说了好半晌,发现他半句话也没有接,忽然沉默下来,试探的问道:“大哥,你看如何?”
方鸿运苦笑一声,望着方福运问道:“你觉得呢?我手里头哪来这么多银子,当初一口气拿出九十两,那是我全部的家当,你大嫂还不知道的,要是知道,这地也别想买了,现在家里人一张口就是二十几两,我的钱从哪儿来?去偷去抢来的吗?我跟你大嫂在镇上只开了一间小铺子,管着温饱,略有些余钱,我这么多年才捞到那些银两,现在转眼才过去几月,我哪来的有?”
昨日一口气就给了那船家六两银子堵了嘴,把人给打发了,后来在县里又给虞氏租了半年的院子,一口气又耗去了二两银子,他现在基本手中没有分文。
家里酱汁是赚钱,可庄户人家买的少,他一下子捞到手九两银子,其中有三两银子还挂在账上的,他还得想法子把那三两银子给填上,否则被莫小琴发现,还不知道会怎么闹去。
老二听到他这话,当即起身,脸色变了,比翻书还快,他问道:“大哥,你说句实诚的,你手上还有多少银两?现在咱们家里是半文都没有了的,我们现在连口疙瘩汤都少吃了,多是豆饭充饥。”
“没有,一文都没有。”方鸿运说得干脆。
方福运转身出了屋。
没多久,方万在正屋里破口大骂,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他骂的这么大声,方鸿运坐在屋里听了个全,这还需要言明吗?家里人都是这样的,以为他在镇上就是在捡银子,想捡就捡。
方鸿运只觉回到家里也是没有半点温暖,还是回虞氏那儿去,只有那儿才是温柔乡,只有那儿自己才会感觉到活着的一点喜悦。
于是起身,早饭也没有吃,就出了院子。
他从村里出来后,步子越迈越大,他心急着想回县里去,他决定不走大路,走山里头的小路,这大白日的,自己也是个高大壮实的男人,应该不会有问题,这样也免得被人发现他已经去了县里。
到了县里时已是黄昏,他今日绕了些路程,所以比较费时。
来到老旧院子前,他站在门前望着院门,心里只觉得一股暖意,他敲了三声门,院里响起了脚步声,虞氏没有开门,只怯怯的问道:“谁?”
“四娘,是我。”
听到方鸿运的声音,虞氏猛的打开院门,方鸿运含笑跨入门内,进了门,虞氏没有急着关门,而是伸长了脑袋往巷子口瞧,没有看到异常的人才转身把门关了,没想却迎上方鸿运那意味深长的眼。
门刚刚关好,方鸿运就迫不急待的把人压在了门板上。
昨天夜里匆匆忙忙,两人连拥吻都来不及,今夜他却有大把的时间折腾女人。他已经等不得到天黑,两人站在门边上,他撩起自己长衣,褪下裤头,不管不顾往女人身上一噌。
虞氏“啊”的一声,一双耦臂攀上了方鸿运的肩头,掠夺的吻密密的袭来,两人一直人门口慢慢转到内室,转到床上。
注定是一个缠绵夜。
方鸿运不知不觉在小院子里停留了五日,两人旁的都不干,除了虞氏乔装上街买一大袋包子回屋里,两人基本呆在床上,无尽的缠绵,似乎要把失去的弥补回来。
然而方家村方万一家在大儿子忽然离去后,正愁眉不展之际,迎来了一位稀客,那就是老大媳妇莫小琴。
莫小琴行头齐全,身穿葱绿色褙子,一套金饰头面,手中拿着洁白的绢子,往院里一站,向李冬花喊了一声,“娘。”
听到这贵气的一声呼唤,方万带着两个儿子从屋里出来,莫小琴先前来过两次,人是认识的,何况家里的两位弟弟时不时也去铺子里坐一会儿。
莫小琴看到方万喊了声“爹。”
接着是:“二弟,二弟媳,三弟。”
看着这样一身行头的莫小琴,一家人忽然拘紧了起来,李冬花下意识的把**的双手往裤头上一擦,上前把人请进屋里。
莫小琴往凳子上望了一眼,手中绢子轻轻一拂,便端正的坐下了。
李冬花下意识的看向莫小琴头上的金钗,那一支不知值多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