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月也是扛上了,还想吃是吧,老娘今天豪,就让你吃个够,一连吃下五大菜碗,他终于闭上了嘴,苏小月已经没有脾气了。
她救下的是个什么人,不会是个大胃王吧,那她可养不起。
临睡觉前,苏小月查看了一下男人的腿伤,只见周围不但不流血了,似乎还有结痂的趋势。于是又烧了热水给他擦了个全身澡,又给伤口上倒了一些鼹鼠研磨的粉,把最后一点烤熟的鼹鼠肉也给他喂下了。
这时代没有香皂或别的能净身的东西,平时苏小月也只看到梁氏拿草木灰的水来洗头发,所以给大小两人洗澡的时候,苏小月也用了草木灰沉淀下来的水。
三人刚要上床,小家伙忽然捂着肚子,害羞的对苏小月说:“娘,为儿要上厕所。”
苏小月见小家伙一副羞愧的模样就想笑,于是抱住小家伙往厕所走。到了厕所,小家伙一定要下来自己进去,苏小月就在外面站着等他。
没多久,小家伙大喊:“娘,有蛇,有蛇。”
有蛇两字把苏小月吓了半死,早上的恐惧还在心头间,当下就捞了个木棍走进厕所,捂着鼻子顺着小家伙的视线看去,有些哭笑不得。
这哪是蛇,这明明是蛔虫,很大的蛔虫,看得人直作恶。
农村的孩子比城市的孩子更容易得蛔虫,平时玩泥巴,吃了不干净的食物等等,都会有,所以小孩子一般每年都会杀一次蛔虫。
何况这是古代,看看方家那几个黑娃,基本大人在田里干活,小孩就在田里到处玩,又不喜欢给孩子洗澡擦身什么,这些古人又没有给小孩杀蛔虫的常识,肯怕这些孩子营养不良也不一定是没吃好东西的缘故。
苏小月一番解释,把脸色吓得苍白的方为勉强晃过神来,小家伙从来没有见过这种东西,自然吓得半死。
那鼹鼠肉果然是万能的良药。这一大一小都有用,可惜就是太难弄到了。
小家伙上完厕所就吓得不轻,抱着苏小月一整晚都不放手,在梦里还被惊醒。
第二日,苏小月带着孩子,拿了两升豆子去祖屋。祖屋人满为患,每次打麦穗、稻穗的时候,那队伍排得特别长,肯怕昨天夜里就有人排队了。
大家见她过来,个个好奇的看着,有人窃窃低语,慢慢的他们都知道了苏小月的身份。大河在永丰县出了名,在方家村更是有名,大家谈及大河就觉得一荣俱荣。
有几个妇人站着左右无事,打量起苏小月,说道:“这大河媳妇倒是长得白白净净的,不像咱庄稼人,你看看大河的孩子,先前跟方家几个黑娃一样,今天看来这孩子干净多了,精神也好了,人家都说后娘靠不住,我看大河媳妇人品不错,对孩子还挺好的。”
☆、第12章 大河醒了
将心比心,毕竟不是自己的血肉,新妇初嫁进来,丈夫还躺在床上,要是自己也未必能心宽,还有心思管着个拖油瓶。
“是这个理,这大河媳妇的人品没得说。”有妇人附和。
一向喜欢咬舌根的罗二梅,她右嘴唇边有一颗醒目的黑痣,黑痣上一根黑而粗的毛,此时听到两人谈话,也加入了进去,说道:“你们知道么,昨天这新妇被她公公方二福给打了。这方家没几个好的,个个都横,若不是生了两个好儿子,方二福别想在方家村里住着,三爷以前早就看他不满了,以前咱们村里丢东西,往他们家一寻,一寻一个准。”
两妇人回头瞪了她一眼,先前说话的妇人责备道:“你就少说两句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小心方二福犯起横来六亲不认。好在如今两个孩子争气,小的是秀才郎,明年要考举人老爷了,只可怜了大河,如今还躺在床上,不知生死。”
罗二梅啐了一口,“方二福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大的争气小的也争气,依我看,这新妇一进门就被公公打,不如和离,这么年轻还能找个好的,嫁那家人只会遭报应。”
几位妇人看着罗二梅不说话了。
苏小月没有理会这些人咬舌根,她先是拿出那一升炒好的干豆子,跟着昨天的方法磨成了豆粉,把豆粉装入篮子当中,才把昨夜泡好的一升湿豆子拿了出来。
站着排队的妇人见苏小月把豆子磨成了粉,觉得新奇,不知道她这是打算怎么弄来吃。又见苏小月拿湿豆子出来磨,个个更加惊奇了,这是在磨什么呢?往日里大家拿石磨只是磨麦粉而以,所以都不喜欢用小石磨,大石磨排上队了,把家里的男人叫来,一家人花些功夫把麦子磨了,以后就做些疙瘩汤喝就成了。
苏小月这精细活儿看得几人新奇。
湿豆子磨的时候苏小月加了水,慢慢地豆浆一点一点的从石磨的缝隙里往下流,苏小月用个大碗接住。
白色的豆浆磨出来像牛奶,方家村里穷,自然不可能见过牛奶,只有几个给富贵人家干个活计的,曾远远的见过一眼,富贵人家喂的奶牛可精贵着。
没想这豆子还能磨出像牛奶一样的东西,个个队也不排了,跑过来瞧着。
苏小月没想到这方家村的见识,连豆浆也不知道,被人围观,顿时有些不舒服。
靠近了来看,有妇人说:“这个我见到过,在咱村下游几个富一点的村里有人就这样磨,叫……叫豆浆来着,专给老人和小孩喝的,那豆渣年轻人吃。”
“大河媳妇真是心灵手巧,这个是怎么磨出来的?”
几人看着苏小月就简单的往石磨里喂泡发的湿豆子,一边用手推磨,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简单的很,大家看了几眼就学会了,方兴味的离开,接着排队。
肯怕这法子立即就会传遍了方家村,这石磨以后也要排队了。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法子,只是方家村的人穷,没什么见识,苏小月也没想着要这法子做什么,她只为了把一家三口给填饱肚子而以,所以这些人爱看就随她们。
豆浆和豆粉磨好后,苏小月直起腰来,只觉得头脑一阵晕眩,站在原地缓了缓,小家伙圆溜溜的眼睛担忧的看着他,小手攥着她的衣角。
苏小月捏了一把他的小脸,又揉了揉他的头发,挎着篮子拉着小孩往回走。
豆浆拿回来得烧开煮熟了才能喝,苏小月煮了两大碗豆浆,剩下的冰在泉水中,下午的时候再喝。
豆浆是原味的,野菜做的豆粉糊糊里加了盐,因为知道方河的胃口,苏小月做的份量很足,她跟孩子吃饱后,把剩下的豆浆和糊糊全部喂给他喝了,终于看着他的嘴巴闭上了,苏小月松了口气。
喂两顿饱的,床上的人似乎生命力更加旺盛了。
给他伤口换了一些药,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拿起昨天换下的被子衣裳,用木盆装好,带着小孩准备出门洗,就见元南花从厨房里出来,两人一照面,元南花匆匆的就进了自己的屋里,那神色之间有些慌张。
苏小月只看了一眼,没有在意,就带着孩子出门了。
太阳快到正午,这时的村民不是在祖屋排队就是在农里干活,河边没有什么人,苏小月寻了个树阴的地方,叫方为一边吃着茅梅一边陪着她洗衣服。
刚才一路上走过来看到路上有茅梅,苏小月就顺带摘了一些,方为显然也吃过,特别喜欢那味道,安安静静的坐在树阴下,乖巧可爱的吃着茅梅。
那换下的被子昨天没来得及,跟方二福分粮食弄了大半天,这会儿上面的湿迹都干了,一股恶臭味。
她先把被子泡在水中,用石头压着,站上边些,洗三人换下的衣裳,这时代没有洗衣粉,只能用棍子不停的捶打和手搓,真是费时的很。
把被子衣裳洗完,苏小月有些直不起腰来。她在石板上坐了一会儿,小家伙见她洗好了,腾的起身,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