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陵则很是淡定的拍了拍许都肩膀,表示咱家主子就这样,习惯了就好。
易北一连三天没着家,最开始还遣人回来说一声,到后来就干脆连铺盖卷儿都抱跑了,江梨面对府中侍女仆役投来的同情目光,表示十分淡定。
“哪能有这样的,这才新婚没多久,就连家都不回了。”
“咱皇子妃那样儿一看就知道是不好生养的,说是说在办公,谁知道去了哪儿呢,哪有忙起来连家都不回的。”
“听说殿下娶皇子妃时是被陛下压着娶的,老大的不情愿了,到底只是义女,哪里能和本家姑娘相比呢,还不如娶个庶的,比这个大概还体面些。”
“桐儿那是没赶上好时候,刚成婚第二天,怎么着也得给皇上面子不是?要等到现在,指不定是个什么光景呢。”
侍女们聚在一起,三五成群,叽叽咕咕,背后嚼尽了舌头根。
江梨就站在不远处,身边跟着尽职尽责的碧云,和神情恍惚的陈管事。
“身为奴婢,背后议论当家主母,应该怎么处置?”
江梨等着所有人聊到再没话说,才淡定开口。
侍女猛然听到主母声音,各自慵懒起身,给江梨行礼。
陈管事回过神来,看着江梨,一时码不准到底该罚重还是罚轻。
那是他亲大哥的一截手指头,看样子还是刚斩下来的。
皇后已经放下话来了,再不听话,这一次还只是手指头,下一次被送来的,可就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
“娘娘给你送了东西吧。”
江梨声音不算轻,侍女们已经行完礼,没等吩咐就直起腰来,等着看江梨的笑话。
“本殿已经派人去了你家,银钱不会缺,大夫也请了,若是现在陡然搬家,只怕你的好日子就彻底到了头,所以才按下没动,左不过梁子已经结下,你还拿什么去换娘娘的信任?”
杀心已起,便再也无法消除。
只不过是他现在还有用,所以才留下他一家的狗命。
陈管事冷汗下了一层又一层。
“行礼时,没有吩咐便起身,这又算是什么罪名?”
江梨微微侧头,瞥了陈管事一眼。
“陈管事,搬是不搬,可全看你一句话了。”
老油条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不在府中培植自己的亲信。
她使唤不动人,陈管事余威犹在,还使唤得动。
皇子府不比太子府,又是新建,没有封爵,又有皇后着意打压,没有府兵,只有家丁。
易北和自己空占着个主人的位置,实际上手头除了孟陵和许都,一个听话的都没有。
等陈管事全盘倒戈,大概自己手里会有那么几个得用的,但是也不会长久。
毕竟皇后也不是死的,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有人反水而不作任何处理。
很快京城就要待不下去了……
陈管事一个激灵,终于大彻大悟。
手指头都切了,不在乎多一个脑袋,皇后杀心是肯定有了的,保命只能靠皇子妃。
“议论主母,不知礼数,这种下贱东西怎么配留在皇子府里侍奉,当乱棍打死,以儆效尤。”
江梨淡定点头,往回走。
“那就打吧。”
第117章 倒戈
陈管事彻底倒戈,手段严厉,御下有方,整个皇子府内顿时焕然一新。
户部接连出错,门下省被闹得烦不胜烦,连连训斥,最后终于捅到了天子面前。
天子召来何忠,对方跪地磕头,连连认错,把所有罪责全揽到自己身上,口称自己资历尚浅,户部不乏有资历有经验德高望重之人,自己实在无法管束,受委屈事小,耽误朝政事大,若实在不行,只好请辞,以免耽误大事。
所有寒门士子所做之事毫无瑕疵,反倒是那些何忠口中资历深厚之人,错漏连连,天子头疼之余,安抚何忠,又发旨训斥,却收效甚微。
易北得以空闲,抽空回家。
“上次你让孟陵回来时,我就让他重新找个地方安置陈管事的家人,只是你最近实在是没回家,我就不知道孟陵和没和你说了。”
府中比先前自己离家时气氛更好,先前还只是人人不敢抬头,现在倒好,能近身伺候的侍女都是姿容平凡老实巴交的,心思略活泛一点的都被赶去了外院,不是烧火就是洗衣,折腾得一个比一个憔悴,从此彻底打消了自己的争宠之心。
“我知道了,只是这件事情要晚一点办。”
一旦陈管事家人举家搬走,皇后就肯定知道这背后还另有他人,绝对不是陈管事一个人就能办得成的。
只有等自己封地之事差不多尘埃落定时,才能行如此之举。
江梨点点头,便又说起其他琐碎之事。
“说起来,家里该收拾的东西也该慢慢收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