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甫平答道:“回陛下,还未曾,只等陛下定夺。”
谢凝便问道:“太尉怎么看?”
“当然是下去查看一二。”陆离吩咐道,“骁骑营在前,中郎将与校尉带金吾卫跟上,羽林卫护卫沐恩伯跟上,陛下由臣保护,宫人殿后。”
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行动,宁元业更是欲哭无泪地被人抬着下了阶梯。骁骑营将火把打亮,谢凝与陆离并肩走下台阶,台阶幽深而长,在离尽头还有一步之远的地方时,宁元业忽然发出一声惊叫。羽林卫迅速来报道:“陛下,沐恩伯昏过去了。”
谢凝走过最后一阶楼梯,清楚地看到了密室里的情形,心中不由得一惊。
她猜得到下边会有银子,但是没想到下边竟然会有一箱子一箱子的东西,淡淡的火药味弥漫在空气里。
陆离也未曾料到这点,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揽住谢凝的腰,几个起跃之间便到了院子之外,咬牙道:“当真混账!”
竟敢在府中藏有火药!
“放心,他敢将火药藏在床底下,便是看中那密室里水汽甚重,一般的火并不能叫火药爆炸。”谢凝丝毫不担心,还是那一点,现在陆离可不希望她死,所以陆离一定会保护她的安全的。她只留意到一点:“你没发现么?这火药与当年的一模一样。”
陆离的脸色也沉了下来,是的,这火药与当年在骠骑大将军府发现的一模一样。当年的火药已经被他悄悄销毁了,执行的人是骁骑营亲卫,不可能会出卖他的。难道这件事背后的人,竟然是当年陷害骠骑大将军的人?
“陛下!”两人对望之间,王甫平激动地冲了出来,在谢凝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求陛下为恩师沉冤昭雪!”
谢凝佯作一惊,问道:“此话怎讲?”
王甫平手里抓着一把剑,眼眶泛红道:“陛下明鉴,沐恩伯府密室中藏的刀剑,与当年恩师骠骑大将军唐淮毅府中搜出的一模一样!陛下,末将投身军中多年,深知制造兵器之不易,以当年在恩师府中搜出的刀剑而言,至少要花两百万两银子才能铸造。恩师心怀高义,自来简朴,抄家之时府中不过区区几千两银子而已,哪里来的钱铸造这么许多兵器?求陛下彻查此事,还恩师一个清白!”
“左中郎将请起。”谢凝亲手将他扶了起来,郑重道:“若是骠骑大将军确实冤屈,朕必定还大将军一个清白。”
语罢沉声道:“来人!”
“陛下!”羽林卫应声。
谢凝道:“传刑部尚书、兵部尚书、大理寺丞、御史大夫、卫府将军、户部度支司员外郎即刻前来见朕!”
羽林卫立刻前去传令,陆离则让骁骑营的将士先将火药全都泼湿了,谢凝也不走了,就在这小院子里等着。
这一夜,京城百官震动,谁也没想到皇上摆架沐恩侯府慰问伯夫人的病情之时,竟然发生这样的大事,先是遭遇刺客,再在搜查刺客之时发现了沐恩伯府里藏有火药兵器的密室。最重要的是,据说那密室里的兵器,还与四年前骠骑大将军唐淮毅的流放案有关。
几个受到传召的官员匆匆赶到沐恩伯府,宋明璋一路上已经将事情都想了一遍,但他刚回到京城,对许多情况都不熟悉,只能见了谢凝之后狐疑地看着。谢凝却只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二话不说就让他们先去检查和清点了密室里的官银、兵器和火药。
清点完毕之后,由刑部尚书卓明远开口,将数量都汇报了上去:“启禀陛下,经臣与诸位同僚核实,密室□□有官银一百三十五万两,刀剑兵器共一万件,火药三百斤。”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心惊,国库官银一百三十五万两就算了,竟然还有三百斤火药!若是这火药当真用上了,京城三重九门都要被炸个底朝天!
卫府将军辛浩忍不住道:“陛下,当年骠骑大将军唐淮毅藏有五千刀剑便遭到了流放岭南之罪,如今沐恩伯府竟敢私藏火药,末将斗胆,求陛下下旨将宁秋霖捉拿归案!”
谢凝一声叹息:“也罢,朕就赐你金牌一块,金吾卫隶属十六卫府之一,辛爱卿,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