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姑娘,好好说话,别动手!”那武将痛叫道,“姑娘,您可还记得我?我是……”
“金吾校尉孔惟道么?”轻柔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倒是好记性。”
孔惟道就是做梦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当下便行了个武将之礼,道:“叩见陛下!”
“起来吧。”谢凝赞许,“你武功不错么,朕的护卫你也看得出来?”
孔惟道面红耳赤:“陛下恕罪,末将……末将刚刚在天香楼下边买炊饼吃,瞧着一人十分像陛下,便……便悄悄地来看了。陛下,您此次出宫,莫不是又有什么大事么?可有用得着末将的地方?”
说到后来,语音里满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谢凝便笑了:“朕却是忘了,上次国库之事,朕还未曾奖励你等呢。”
“陛下不需奖励,陛下给个末将能做事的机会就行。”孔惟道挠着头道,“整日巡街,看到许多事却不能出手,实在是憋得慌!”
短短一句话,道出了金吾卫的苦闷之处。金吾卫的权限已经非常大了,尤其是夜里巡街,有遇人便拿的权力。但这京城权贵众多,街上一个调戏姑娘的恶少都能是三品官家的公子,动辄王侯公孙,叫金吾卫缚手缚脚。
谢凝明白,她一时拿不定主意,便道:“朕也没别的事情能交给你,只要你帮忙找个人。琼叶,备纸笔。”
“是。”琼叶应道。
马车中沉默片刻,随后琼叶将一卷纸捧了出来,道:“孔校尉,陛下令你找这个人。”
孔惟道忙双手接过,展开画卷一看,里边寥寥数笔,却勾勒出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孔惟道不禁吃惊:“这不是太尉!”
“当然不是。”琼叶道,“记住了,找到此人立刻通知孙墨释大人府上。”
孔惟道的神色变得古怪:“孙墨释?”
琼叶点头:“对,此事决不可泄露,孔校尉,好自为之。”
她说完就回了马车,青瓷跃上车架,轻轻一打缰绳,将马车驱走了。孔惟道捏着那张画站了好半天,将画藏好了,将自己的巡街任务继续了。
却说陆裳跟着宁秋霖一路离开天香楼。
陆裳心中清楚得很,她这个庶出的舅舅与陆坤关系极好,如今神神秘秘地将她叫来,必定是为了见陆坤。果然,马车走了大半个时辰,几乎将京城绕了个遍,终于在一处僻静的小院前停下。陆裳下了马车,宁秋霖在门上拍了两下,里面便有个声音问道:“谁呀?”
“舅老爷。”宁秋霖答道。
门便打开了,一个青衣小厮警惕地看着四周,行礼道:“舅老爷请进。”
宁秋霖领着陆裳、杜寒石进了院子,边走边问道:“公子今日伤势如何?”
“依旧躺着不能动,大夫说肋骨断了,要好生静养。”小厮答道,“公子为了这事正发这脾气呢!”
说话间一行人便进了屋子,里面的人一听到有人进来,立刻嘶吼道:“滚!!!”
“闹什么?”宁秋霖的脸色一沉,训斥道:“你大姐姐回京了,特意带她来看你的,你这是什么样子?”
陆裳走进去一看,陆坤躺在床上,中衣也只穿了一半,露出的肩膀上缠着白色的纱布,脸色十分憔悴。到底是骨肉连心,陆裳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几步抢到床边,握着陆坤的手哽咽道:“怎么会成这个样子?五郎,你怎么就不听姐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