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看不见,也听不到。
梅疏心中一纠:“孟朋义呢?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漆黑如古井的眼珠终于缓慢地动了一下,这才有个活生生的人的样子。
她双唇起皮,被冷风吹得裂出一丝丝鲜血,颤抖着双唇说:“朋义……朋义,我在等他。”
桃娇握着她的胳膊,隔着单薄的旗袍仍能感受到体温的冰凉刺骨,忍不住哽咽道:
“你不是应该和他在孟府吗?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等他?”
杏盈听到“孟府”二字却突然惊恐起来,剧烈地挣扎着,口中还念念有词,两人却听不清她到底在说什么。
桥下水深,梅疏二人害怕她不小心跌下去,只能每人紧紧握着她一只隔壁,不让她乱动。
杏盈却情绪激动,不停地挣扎,最后两眼一黑,直直倒下,她轻得梅疏和桃娇都轻易把她运回了小店。
青布床幔后杏盈静静躺着,双眸禁闭,大夫正开完药和梅疏讲着需要注意的事项,去外面打听消息的桃娇也急匆匆赶回来了。
梅疏把桃娇拉到另一间屋子内,压低声音:“找到孟府的人了吗?”
桃娇跺脚道:“根本就没有孟府了!”
她压下心中愤懑的情绪,努力组织着语言:“前阵子的上层换血波及了孟家,他们家临时收拾东西跑了,不少妾室下人一大早起来,还不知主子们都不在了呢。”
梅疏蹙眉道:“孟朋义没带杏盈走?”
桃娇咬唇道:“按道理来说不会呀,这种内宅的事我就问不到了。”
门却突然打开,吓了两人一跳,齐齐转头看过去。
只见那个单薄如纸的女子站在门口,脸上没有血色地看着她们:
“他不会放下我不管的。”
梅疏和桃娇面面相觑,杏盈却眼中含泪道:“青石桥,去青石桥等他。”
梅疏开口道:“他和你商量好了,让你去那里等他?”
杏盈口中念念有词:“我们说好的……哪天找不到对方,就去那里等……”
梅疏深叹一口气,让桃娇帮忙把人连哄带骗地推回房中养病。
今日是除夕,寒风凛冽刺骨,门外炮竹声响,她们没有家人,只能互相取暖,装作是家人团聚。
本来准备包的饺子被杏盈这件事一搅和,馅料和面团也被冷落地放在厨房一角,两人随意吃了些东西,又给杏盈做了些补身体的药膳,她却一口都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