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2 / 2)

“桃华,”他的眼睛里迸发出犀利的光,“我要对卫国发兵了。”

“什么时候?”

“明天就出发。我已经集结了五国之兵,这次就算周室出面,也难以扭转乾坤了。”

“五国?”诸儿的强势已经超出了我的想像,让人不免隐忧。

“是啊,连你的儿子都同我同盟了,你一定没有想到吧。这才是聪明人的作为。”

一说起战争,诸儿的眸子里像是着了火,透出摄人心魄的光彩。他是这个乱世里为征服而生的男子,坚信强食弱肉的道理。好像只要足够强大,任何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而我,也只能跟随他,这样义无反顾地相信。

“桃华”,他痴痴看我,“从现在起,你都不要离开我身边一步。我就是有十成的把握,也不敢拿你冒险,胜负还需天定,你可是我唯一输不起的。”

我点头,除了诸儿,还会有谁共我生死相依。

“我们回去吧,早点休息。”他说。我又无限眷恋的回望一眼,有诸儿坐运筹策,姬黔牟的气数已尽,半夏迟早是要回去的。氤氲着温暖烛火的夏宫,不过是这个长夜里的一盏风灯,转眼就要熄灭了。

第34章 讨逆

作者有话要说:  开场前说几句:

各位挑刺的亲们,我在这里真心道谢!

深知此文尚且粗糙,我会在完结后继续打磨。

能改的地方都会尽量改过来,实在改不过来的……呵呵,反正是戏说嘛。

文中不当处,还请斧正。

揖~

大军出发那日,下起了瓢泼大雨,闪电划破灰暗的天空,隆隆的雷声和擂动的战鼓响成了一片。坚甲重兵或可御敌利器,却没有办法抵挡住这倾泻而下的雨势,在这样秋寒料峭的清晨里,我已经裹上了厚重的冬衣,那些站在急风骤雨中严阵以待的将士们,还有一些是和同儿一般大小的年轻男孩子,他们穿着被雨水浇透的战袍,想必是难受的。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有侃然正色,军容之肃整,即使在这样狼狈的天气里也不显丝毫颓势。

诸儿一身金甲,英英玉立,在战车之上,举剑誓师:

“卫国之难,天道之不幸。逆臣叛党,擅行废立。卫君奔走,寓居敝邑。每每思及此事,孤夜难安枕,奈何疆场多事,分身乏术,不能诛讨。今幸有少暇,愿共讨叛逆,赖诸君奋力!”

他大声宣读讨逆檄文,琅琅之声,在雷鸣电闪中,依旧振聋发聩。

“共讨逆贼!共讨逆贼!”诸儿语毕,战鼓再次响起,将士们皆振臂高呼,水天一色中,燃起了一团火焰。

姬朔也是一身戎装,与诸儿同乘,抿着瑟缩的唇,努力地挺着腰杆。诸儿如山,岿然不动,而站在他身边的,到底还只是一个孩子,需要他的庇护。我躲在马车里,想起了同儿。此时此刻,他也正率领着鲁国的将士,赶往卫国的战场吧。这将是两个孩子有生以来直面的第一场战争,也是我的,好在,我们有诸儿的引领。诸儿的战场,从来没有悬念,以其强势,是值得他的亲人和将士们放心托付和追随的。

闪电再次划过,照亮了他的剑,他的甲,他天狼星一样的眸子。雨水几乎连成了片,顺着诸儿精致的下颚流淌下来。他的侧影在那道光里显得异常绝美……而孤独。但那弹指瞬间的落寞,随即就被他掩盖在狰狞的鬼面具下,我还以为是我看晃了眼。

他是乱世里的中流砥柱,是朝堂上的孤家寡人,可谁又是他可以安心寄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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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真的不适合女人,它的残酷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想像。书里的战争,总是对智谋韬略津津乐道,但真正的战场,所前进的每一步都是生命的代价。即便是战无不克的诸儿,也需要用足够的鲜血去换取胜利。

我以为我已经做好了十足的准备,可还是难免沦为他的负羸。诸儿不放心别人的保护,只能将我时刻带在身边。

旌旗蔽日,鼓角争鸣。我强迫自己直视前方,去习惯战场上刀光血影的厮杀,去习惯风中夹杂的腥臭气味。那个唯一对我一无所求的男子,我必须和他站在一起,在他于巅峰处睥睨天下的时候,也不至于一个人,如此寥落。

“不怕吗?你可以不看。”诸儿欲遮住我的眼睛。

“为什么不看?难道你只为半夏、姬朔?难道这不是为我的战争?妹喜、褒姒、妲己……历来只有妖姬覆国,你却可以为我得天下。试问古今女子,纵美人如云,又有几个能像我一般幸运的?诸儿,那个可以和你并肩看天下的人,舍我其谁?”

诸儿不语,嘴角微弧,是胜利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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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侯捷、陈侯杵臼、蔡侯献舞、还有同儿,四国之君各自引兵,与诸儿成包抄之势向卫国进发。一路之上,势如破竹,没多久,五路人马就齐聚朝歌城下,将卫国国都围了个水泄不通。

齐军驻扎在城外西南方向,只等明日一早,联军便可破城。

夜色阑珊,刁斗声寒。外面飞雪连天,牛皮大帐里,炭火烧得通红。我一身劲装,裹着狐裘,窝在诸儿的行军榻上。

帐子被人挑开,灌进来一阵冷风,我打了一个激灵,抬头看见诸儿大步进来,抖落一身雪沫。

他走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探我手心的温度。然后看了眼我手里的简,是一本兵书。诸儿戏谑我:“桃华,你这是在临阵磨枪吗?一会儿可要让我听听你的破敌之策。”

我把简放到一边,“外面情势如何了?”

“只等雪停,明早就能破城。”诸儿解开大氅,又给我盖了一层。也不卸甲,就在我脚边躺了下来。

他的胸膛轻轻起伏着,安静得听不到一点鼻息声。我想他睡得尚浅,不敢乱动,就拿起刚才的书继续看。

帐外隐约有脚步声,还没等我听真切,诸儿就醒了。半坐起来,面有警色。

“主上!”果然有人来。

“说!”

“南面有一支军队往朝歌城赶,风雪太大,辨不清敌友,也不知道多寡。”

五路大军皆已扎营,此时还有谁连夜行军?多半是姬黔牟的援军。要命的是,南面是同儿的驻军,也不知他有没有得着信,又能不能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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