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禹谦看着小姑娘气呼呼的,怎么看觉得她怎么可爱,拉着她手为自己解官服更衣。
“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整理好衣襟,他又问道。
惋芷拿眼瞥他,“拿了您抄的孤本找的字,老郎中说那味药……那味药是培元固气的!”
那该死的老庸医,又在小姑娘面前胡说八道。
徐禹谦知道这是说他们房事不节制,偏他还无法反驳,而且他拿过方子去寻过太医正,太医正说他已寻得良医,是不必再换别的法子。只要按着叮嘱吃药必定能药到病除。
“那寿字可是要送给娘当生辰礼的?”他自主略过后面的话,微笑着盯她看。
“我还做了两抹额,一是绣万字不断头嵌祖母绿的,一是水红色绣福禄寿镶南珠的。”小姑娘点头,有些忐忑。“四爷,我也只会是做这些,不知娘喜欢不喜欢。”
他伸手去将人抱到怀里,如珍似宝般,满足的只喟叹:“都是你的心意,娘定然喜欢的,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用过晚饭,徐禹谦就去了书房,林威、陈虎已等候多时。
“四爷,今日回府的时候有人暗中跟着。”林威禀道,陈虎马上就接了下去,“反跟回去发现是在柳枝胡同附近后就寻不到踪影。”
柳枝胡同……不是严瀚派的人。
徐禹谦脑海里第一个蹦出的想法居然是张敬。
如果真是张敬派的人,那他也是的确被逼急了,或者他从未信自己。
“继续监视着,看能不能摸到线头,那人招了吗?”将此事暂记,他问道。
陈虎耸耸肩,“厉害着,有些棘手。”
“明早将人暗中送到马车里,我问两句。”他说着已站起身来。
小姑娘晚饭的时候说起李氏怀孕,神色黯然语气也闷闷的,偏强撑着在笑。他想想心里就像被人揪着般难受。
见他面有急色,陈虎、林威知趣的应是随着他出了书房,然后两人到了林威屋里商量怎么避耳目行事。
敲定后,陈虎站起身来准备离开,手习惯性去摸荷包。
林威看着巾帽飘飘,极斯文书生气的陈虎这动作就想翻白眼,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就那么喜欢吃糖?!
“你等等,正好秦勇有东西给你,似乎是他呆那地的特产。”林威突然想起来,转身去翻出被油纸包得扎实的东西递给他。
陈虎有些意外,迟疑了会才接过,然后直接打开。
是上边撒有芝麻的……酥糖?
陈虎伸手捏了个放嘴里,甜味中带了芝麻的香味,咬一口感觉就化在了嘴里似的。
“还算没坏透。”陈虎舔了舔唇,将油纸再包好,慢慢悠悠离开了徐府。
林威看着他的背影好笑的直摇头,这两人关系也没有想像中那么不能挽救。
☆、第77章 离间
端午那日,徐禹谦陪着惋芷回了宋府。乐—文
宋府花厅外的木槿花簇满缀在枝叶间,微风吹过,似团团蝴蝶在碧波中嬉戏。
而汪明毅与宋惋怜在前两日已正式定下,婚期是明年开春的二月初六,不算太匆忙。
用过午饭,惋芷便陪着程氏说话,程氏如今已经显怀,行动看起来有些笨拙,徐禹谦则与大舅兄到了宋大老爷书房说事。
“你就那么将人给了张敬,也实在是大胆,万一那人说出早先已被你关押,得被他猜忌的。”宋大老爷端着青花缠枝茶碗,显得忧心忡忡。
原来,徐禹谦那日在见过寇军头目后,第三日就给把人直接丢给了张敬。张敬再如何放心他,出于谨慎稳妥,自然会要再审的。
徐禹谦闻言只是笑笑,眉眼清俊。“他是聪明人,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你倒是笃定。”宋大老爷又道,“我也好奇,你是如何问的实话?刑部关了他三个月,就差极刑了,抵不过你两句?”
“小婿也就只是和他说,真死了,他想要做的事一件也做不成,他见我是最后机会。”
宋大老震惊,“你这是诓他的?他也就信了?”
徐禹谦笑着摇头,“小婿为何要诓他,小婿有些事虽做的不那么真君子,但也不至于诓他。张敬不但不会让他死,还会尽力保住他,起码抓到那施俊为前会保住。但不说,他就真的要死了,等抓到施俊为了,小婿也自有方法做到应承他之事。”
宋承泽在边上听着两人的对话若有所思,宋大老爷沉思,女婿是在走一招险棋。
书房里静默了下去,院子内的槐树被风抚过,枝叶间摩挲的沙沙声传入,搅得宋大老爷心头越发不平静。
徐禹谦见他直皱眉头,也不想他多废神思在这事上,便说道:“岳父大人近来与太子殿下暗处如何,陈阁老那下半年总会有动静,这个机会不能错过,便宜别人。”
青州府的事完全就是他一个跳板,如今顺带确定了张敬的态度,前世他应该是有所被蒙蔽,或许不叫蒙蔽。应该是他太急功近利,出发点只在权与利间衡量,而未关注过张敬所谓的清贵人品。
他以为张敬于自己算有知遇之恩,自己亦取长处给予报答,原以为两人间好歹有那么星点情义在里面,如今发现也只是以为罢了。
正好,政客间所谓的情谊也就是个笑话,只要宋家稳了,对张敬也不必有所忌讳和刻意逢迎。
那边宋大老爷思绪也转了个弯,想到近来陈阁老那被明里暗里针对,藏有指责的奏本都快堆一摞。
“陈阁老也不容易,如果他真能顶住半年再交出吏部尚书一职,内中肯定有皇上在周旋,不然三个月内怕就得再度请辞。”
见岳父这样说,徐禹谦自知他亦是心中有杆称,想来与太子也相处得十分不错。逐而又想到别的事来:“岳父大人,太子殿下是极有主见之人,殿下身边的几位近臣亦是能人。”
此话大有深意,宋大老爷不由得去多看了女婿几眼,本就严肃的神色越发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