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徐徐诱芷 槿岱 2186 字 16天前

惋芷挽了袖子,露出一小截细白手腕,顺从的在砚里添了清水,熟练磨起墨来。

徐禹谦执起细毫,不过片刻功夫惋芷便懂了他的意思,看着跃然于纸上的房间布局也激动起来。

“这里用纱帘,这里用十二幅的围屏,要百蝶戏花的,这里放花梨木方香几,椅子都用六方扶手的。”她兴奋的用手在纸上几处点着,“中间置掐丝琳琅三足的香炉,东边的敞窗…我记得库里有乌木镶大理石绘草木的罗汉榻,就放东边。到了夜晚在湖边围一圈的灯笼,倚榻望去,水映莹辉定似坠入在仙境。”

徐禹谦宠溺的看着她笑,按她的要求一点点绘下,在画到罗汉榻时,他抬眸去看她旋即又抿着笑低头落笔。如若是与她在榻上,那才能称为仙境吧……

***

严瀚书房,他面色赤红,一掌拍在案上,怒道声:“竖子!”

他面前的几位幕僚相视半会,其中青衣者朝他拱手道:“此人虽是状元之才,行事却是极自负,最终也只能是拙计闹个流言蜚语,阁老实不必动气。”

“极是,这等流言不过稍稍施威便压制住了,阁老息怒。”其它人附和着。

严瀚阴沉着脸,“是自负,还敢挡我查探,他挡得住?!”

幕僚们又一阵沉默,是觉这新科状元有些傻。

“如此行事,看来张敬并未好好教导,我只待他入翰林,慢慢磨他!”严瀚捏了捏拳头,便笑了,笑容阴狠。

那日承恩侯到底没有跟他说实话,只说是因为徐禹谦厌恶侄子挑事分了家,明明中间还隔着个女人。不过也是,这种叔侄抢妻的戏码是家丑,承恩侯哪里有脸提,就是不知那宋家女究竟是有多好的颜色了,让叔侄俩都念念不忘。

也好,起码知道这新科状元爷是一怒为红颜的性子。

严瀚笑了,幕僚心头松口气,觉得这两日他过于喜怒无常。

外边有人敲响门,得了通传后进来小厮装扮的青年递信上前。

严瀚接过信略读几句已变了神色,脸上别说是笑意,连表情都隐匿了下去,有种风暴即起让人窒息的感觉。

——太子秘密参了祁王与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交之过密。

这会把典仲牵扯出来!

太子是怎么察觉此事的?

严瀚将信烧了,坐在椅子中出神。

典仲正得圣心,一旦被扯出,皇帝必然大怒,便是典仲无他心也会被认定为居心叵测。

他好难得才寻了那么位有才的人递到祁王手中,怎么就出了这么个纰漏?!

他倏地变得压抑,幕僚看得心惊,又不敢贸然开口。

呆站好大会,严瀚挥手示意他们退下,都如蒙大赦次弟而出。

而严瀚则展了信纸本欲修书,在写下对方名姓时又停下笔,将信纸揉成一团丢到火盆。

盯着被火舌缠化为灰烬的信纸,严瀚突然放松靠在椅子中。

他现在不能动,敏感时机,一发不可牵,牵之动全身。

至于这份递消息的人情,改日再谢他亦可。再说了,无根的东西,谁知道除了卖他这人情还有无同时再卖他人。

还是再告病两日暗中部署补漏才是,正好还可以恶心张敬两日,首辅权利再大也不是事事能独断决议的……

严瀚本欲纳妾的喜事,变成了一桩官司,朝中大臣都有耳闻,皆静看事情如何发展。

只是风声吹得满京中纷纷扬扬,朝中御史丝毫没有动静,不过半日众臣也就知道此事要不了了之,便不在关注。

当夜得了消息的都指挥佥事俞烨却是从军营匆匆回京,直往李氏屋里去。

李氏将将沐浴完毕,简便套了件大袖衫,懒懒卧在炕上听新买的江南小丫头唱曲儿。

正是唱到采莲遇郎君,采莲女含羞带怯用莲叶遮脸,走路大刀阔斧的俞烨就冲了进来,将那小丫鬟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你这又是生了什么疯闹到我这来,瞧把人吓得可怜见的,还好好搅了我的心情。”李氏见他神色不明,美眸一转似嗔似恼。

俞烨正眼都未去看那丫头一眼,挥手让人下去,连同屋里伺候的都撵走。

他坐到炕边,一双虎目直盯着李氏绝美的脸庞看,看着她襟口松松,竟露出白皙一片目光又沉了沉。

“我记得你前两日去寻了新科状元的夫人?”

李氏嗯一声,慵懒的倚在迎枕上任他打量。

“你那日可是就与那状元夫人说了她堂妹的事?”

“你这人真是好生奇怪。”李氏被他一句一句的问得不耐烦,坐直了身子。“吓跑了我的丫鬟就为了问这些不要紧的?”

俞烨一把就掐住她下巴,眯着眼道:“不要紧的我会问你?那宋惋芯死了,有流言传是严阁老强迫的,往后我与你说的事你都别再乱透给人听。”

李氏被掐得极不舒服,长年练武的人手上都是茧子粗得很,她伸手去拍开。“也许就是被强迫以死明志如何?那我还真要高看这宋惋芯一眼了。”

“你别再给我装糊涂,我就不信你没有听懂!”俞烨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气得无奈,又见她白细的肌肤有着几个指印,不满骂声娇气在她下巴轻吻才又继续道。“你去过徐家告诉这些事,我是怕你被无端牵连,那些文官阴起人来,是谁都算计的。”

“不是有你护着?难不成,你还怕那起子文官阴人?”李氏呵呵的笑了起来,眸光流转间无情似有情,无端的媚人。

俞烨深吸口气直接就踢鞋上炕将她压着。

“明婳,既然你都说到我护你,为何你就不愿要个孩子傍身?有我在,谁还能欺负你们母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