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妈妈有些严肃的眉眼瞬间染了笑意,还朝她笑眯眯的道了声恭贺太太。
惋芷恍然大悟。
那帕子是徐禹谦做了手脚,但也有没想通的。
元帕上那些是水渍吧,可是为什么要有水渍……昨晚徐禹谦还问她知不知道。
惋芷疑惑的看着齐妈妈将元帕收到一个盒子里。
玉竹走了进来准备为她梳洗更衣。
她在不小心碰到惋芷右袖角的时候发现有些潮意,低头去看像是沾湿过,有一块浅浅的痕迹。
奇怪,难道是太太昨夜起来喝水撒上了,玉竹虽疑惑却觉不是什么大事,也就忘之脑后。
徐禹谦神清气爽的从净房出来,还有些怔懵的惋芷醒过来,她又没有跟去帮他更衣……他却笑吟吟走到她跟前,握住了她的手。
“怎么也不披件衣裳就站这,着凉了可不是闹着玩的。”
惋芷手瑟缩了一下,没有挣开,反倒被他执着轻轻的捏按着。
当着丫鬟婆子的面,这也太亲密了些。她红了脸,声音软软的带了丝哀求:“四爷,我…我先去梳洗。”
徐禹谦低头看她纤长细白的手指,指尖摩挲过她柔软的掌心,心湖一片激荡。
她整个人都是软软的,不仅是声音,昨夜被他握着套动的手也跟面团子似的,柔软又温暖让他欲罢不能。
“四爷…”惋芷又低低唤了声。
徐禹谦闭了闭眼,将遗留在脑里酥麻蚀骨的滋味抛开,利落松了手。“好,去吧。”昨夜的事若被她知道了,定然会认为他是个斯文败类。
但他与她睡一起,又是喜欢了一世,盼了一世的人,怎么会不想不冲动?他又不舍不得勉强她。
而且食髓知味……怎么办,他似乎很乐意做那斯文败类。徐禹谦凝望小姑腰纤细的身影,眸光幽深而炽热。
惋芷被放开脚步慌乱的进了净房,他一直追逐自己的目光,似乎能将她的背都烫出个洞来。儒雅的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像是…就像是跑到家里的野猫,对着她送给父亲的鹦哥虎视眈眈,想要一口吞下。
惋芷打了个激灵,觉得自己魔怔了,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
颐鹤院内植了几株红梅,探出墙外的梅枝疏花点点,幽香远溢。
惋芷想起徐禹谦书房插瓶的红梅来,该不是就从这院里折的吧。
给徐老夫人请安时,老人家笑得双眼眯着。视线总是会不经意扫过她立领的衣襟,拉着她手欣慰的喊她好孩子,以后四郎就交给她照顾了。
惋芷只能赧然点头,元帕、还有…那露在衣领外的一点红痕,徐禹谦他…真是将一切都算好了。
徐老夫人要留众人在屋里用早饭,吩咐摆饭时看了眼江氏。“怎么不见光霁?”
江氏回道:“他小厮早间来禀那孩子又熬夜温书,近天明才歇下,媳妇正要想要禀了您。”
“这样可不是法子,会试就这几日了,还是让他以身子为主!”徐老夫人站了起来,不赞同道。
江氏忙上前扶着,“侯爷也是这么说的,已经要他这几日晚间就别看书了。”
老夫人这才点点,到了次间的圆桌主位坐下。“让他这段日子也别来请安了,专心应对考试要紧。”
“是,媳妇替光霁谢过娘。”江氏恭敬应道。
惋芷将两人的话都听在耳中,心中暗松口气,偷偷去看眉眼温和的徐禹谦。想着,可以好一阵子不用面对徐光霁,倒也省得她尴尬。
徐禹谦却是不动声色在心中冷笑。
熬夜温书?他脑海里闪过徐光霁昨日看小姑娘的眼神,半句话都不信。
次间早饭摆了两桌,最小一辈围了一桌。
惋芷想站着伺候却被老人拉到身边坐着,她见除了江氏其它人也都淡然的坐下,心知这是徐家常有的事也安下心来。
她今日仍穿了大红色的褂子,衬得一张小脸比上边华丽的牡丹刺绣还要娇艳几分,抬手间就会露出一小载皓腕,莹透的和田玉镯子将她似雪肌肤显得更细腻无暇。引得个间总有视线落在上方。
“四弟妹皮肤白,带这玉镯子真是好看。”饭毕众人再在厅堂坐下,三太太许氏侧头看着她腕间道。
惋芷也低头看一眼,笑道:“是娘的东西好。”
“娘的东西哪有不好的,四弟妹这手上的镯子可还是娘嫁到侯府,太夫人给的。娘可是常年佩戴着,却不想娘疼四弟妹,给了你,我瞅着就眼热。”
江氏笑着,一双眼珠瞄着玉镯乱转,那样子像是喜欢极了。惋芷却感觉到二太太三太太看她的视线多了分说不明的情绪。
“你这促狭鬼,昨日才从我这讨了那鸽子蛋大的红宝石凤头簪,如今还在这拈酸吃醋的。”徐老夫人撇她一眼,语气满是打趣。“你四弟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年纪又小,我就是得偏疼她些了!”
江氏拿了帕子掩住嘴笑,像是被说得不好意思了,二太太三太太对视一眼,凑着趣不依要和徐老夫人讨东西。老夫人笑骂怎么有这么一群讨债鬼,又是赏了好几件东西下去。
惋芷面上也笑着,心中不安,她不知道这镯子那么贵重,以为是徐家媳妇都有的。
与两位庶兄正说话的徐禹谦在这时看了她一眼,突然加入了她们间的话题:“儿子也凑个热闹,娘将您身边的季嬷嬷借调儿子用些日子可好。”
惋芷眉心一跳,看向他,想起了昨晚他说的话。
徐老夫人也怔了怔,旋即又笑了起来:“你们一个个都是土匪不成,如今连我的管事嬷嬷都要抢去?”
“娘这话可冤枉儿子了,儿子只是借用,季嬷嬷可是娘身边得力的,儿子哪里敢抢。”徐禹谦温和笑着,还起身朝她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