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只能在偏僻的地方游荡着,这短短月余,整个人瘦了一圈不说,竟好像是老了十岁,眼下当真是像个糟老头子了。
此时,刘东德蜷缩在蒲团上,两只手互相交叉伸进对侧的衣袖中,让自己尽量暖和一些,他头发早已糟乱粘散,露宿街头以后便没洗过脸的他,脸上也满是脏污黑灰,看起来十分凄惨。
他睡得并不安稳,甚至有些半睡半醒的状态,却正在这时,只感觉似乎有风吹过,刘东德更是缩了缩身子,有些畏冷的模样。
谁知...
“不知刘大人过得如何?”
谁知安静的庙里,竟是突然出现了一道声音,也彻底惊醒了刘东德。
他猛然睁开眼睛坐起身来,在看见眼前的黑影时几乎吓得魂飞魄散。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啊!”刘东德连滚带爬的向后退去,生怕是哪个仇家找到了他,是来寻仇的。
却在这时,听见那人说道:“刘大人,我杀你作何!”
刘东德听着那声音有些耳熟,终于是放下了挡在眼前的手,借着月光,刘东德惊讶的瞪大了眸子。
“怎么...是你?!”
第二日一早。
今日的京城竟是有些阴天,云层叠覆将阳光遮挡,天色这般压抑的颜色,也注定了,今日不会安宁。
只因...
今日正好是陈浅沫的头七。
陈府自然是一片愁云惨淡,陈夫人一夜未睡,已经哭晕了三次,可每每醒来,便还是哭着喊着的去了祠堂,在陈浅沫的牌位前哭的肝肠寸断,伤心欲绝。
而此时,唐府。
唐琉璃一早便醒来...
不,她可以说,也是一夜未睡!
她此时一身青绿色的衣裙倒是寻常,可怪就怪在,那衣领不同于她以往的那些衣裙,领子竟然偏高,将本来白皙的脖颈遮住了大半,便显得有些老气了。
唐琉璃自然也知道这衣裳不好看,可...
无可奈何,她不得不这样穿!
上一次,唐彤将滚烫的茶水泼到了她的身上,那茶水刚刚烧开,几乎还滚着水泡就被倒进了杯子了,唐彤整杯泼过来,她哪里还能好呢。
此时,唐琉璃的脖颈下方,几乎是烂成一团,那疤痕狰狞可怖,层层叠叠的肉缩在一起,颜色也比正常的肌肤更为鲜红。
刚开始的几日还起了水泡,眼下水泡虽然是下去了,可由于没有好的药物,那结痂始终落不下去,硬结就那样张在被烫过的腐肉上,红色的疤痕上,是几颗不大不小的黑色硬结,让人看了都心生恐惧,恶心不已。
而不止是脖子,还有那一双...
本该白皙柔嫩的双手!
那日,那茶水分明是向自己的脸上而来的,若不是她本能的捂住了脸,眼下这触目惊心的肌肤,就是在脸上了!
可她这一双手...
也如同脖子一般,狰狞恶心,瘢痕交错,不成样子!
夏兰此时正站在一旁,看着满眼阴冷的唐琉璃瑟瑟发抖。
这府上的人各个逢高踩低,前几日秋姨娘将唐琉璃推下了亭子,可到头来,却是她给唐琉璃作证而被打了板子。
唐彤来的那日,她正在下人的房间里养伤,听见了唐琉璃的惨叫声,强忍着疼痛走来,就看见了唐琉璃捂着脸,而那手上、脖子上,竟是红的吓人,隐隐还能看见水泡。
她惊慌失措的跑去叫府医,可那府医哪有一丝焦急的模样?
慢慢悠悠的来了,扔下一瓶涂抹的药就离开了,话都没多说一句。
而那药根本就不好使,唐琉璃的脖子上,肩上,还有双手,溃烂丝毫都不见好转,痛苦的过了这些时日,才开始慢慢结痂,长出新的肌肤来。
可...
疤痕已经落下,是不可能再好了。
现在想来,定然是那韩姨娘交代过的,以至于全府都这般苛刻于她们院子。
而这些日子,因着她没能及时跑来主屋,唐琉璃几乎是日日虐待她,夏兰的身上也是青青紫紫,却只能受着了。
她今日一早进屋,就看见唐琉璃穿戴整齐,坐在床榻上目光阴狠的看着前面,顿时浑身一抖。
唐琉璃这府表情,怕又是要拿自己出气了。
夏兰站在一旁瑟瑟发抖,却在这时,只见唐琉璃猛然起身向她走来。
夏兰吓得闭上了眼睛,死死的咬着牙关等着唐琉璃的毒打,可许久,竟是没有传来想象中的疼痛。
再一睁眼,就看见唐琉璃竟然已经走出了院子。
唐琉璃竟是直接从她面前经过,直径离开了!
夏兰见此,如蒙大赦的松了一口气,便去干活了。
想来,小姐回来以后,也是要更衣用膳的,自己若是又慢了,怕是又要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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