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贵平吓得魂飞魄散,却丝毫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
到了大殿之上,他这一抬头,霎时,身子便软了下去。
程贵平身子一软跌倒了下去,也幸好两名官兵架着他,却也只见他半跪在了地上,那两名官兵见此,只好手上用力又将他提了起来,拖着来到了前殿。
本想让他跪下,可这一松手,程贵平竟是直接倒了下去。
他一介商人,哪里见过当朝陛下?
霎时三魂丢了俩。
景琰帝身旁那老公公见此皱起眉头,尖细的嗓音说道:“大胆!见到陛下还不跪好!”
程贵平听见后吞了下口水,眼泪都在眼里打转,暗道自己到底是犯了什么罪啊!
他强撑着跪起,哆哆嗦嗦的说道:“草...草民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然后他磕头说道:“陛下,草民上有老下有小,草民不想死啊,陛下,草民真是不知犯了何罪啊,陛下,求您开恩,放了草民吧...”
他这上来就一顿哭喊求饶,闹的景琰帝头疼,冷声道:“住口!”
霎时,程贵平身子一颤,跪在地上紧紧的闭上了嘴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瑟瑟发抖。
“朕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可明白?”
程贵平紧闭着嘴巴点点头,那神色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
“这些首饰,可是出自你楦宝斋?”景琰帝冷声问道。
而后便有公公走了过去,将梅妃的镯子和江夫人的金簪给了程贵平。
程贵平小心翼翼的恭敬接过,看过之后点点头,谨慎的说道:“回...回陛下,这簪子和金镯,的确是草民的楦宝斋卖出的”。
“这些东西,是在你楦宝斋做的?”景琰帝问道。
程贵平也不知景琰帝为何这般在意他的首饰,却也如实回答道:“回陛下,正是”。
楦宝斋的物件首饰,都是自己的伙计,根据图纸的样式,熔炼,打磨,制作的。
景琰帝听后面色越发冰冷,眯着眸子道:“那这金子...”
程贵平却是立刻摇头道:“陛下,这金子可不是楦宝斋的,金子是草民买回来的”。
他楦宝斋是首饰铺子,哪里敢做那挖金子的勾当!
一般来说,金子多产在景琰西边的镇子,多由朝廷挖取,或者那些与朝廷有关的大商户世家之类的,再打磨熔炼成无杂质的纯金。
他一个首饰铺子,哪里有那个胆子。
景琰帝却是问道:“那这金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这时程贵平也是听出了端倪,陛下在意的,似乎是这些金子!
毕竟是从商的,头脑并不傻。
他如实答道:“这...这些金子,是一个叫宋明志的人卖给草民的,他说他是余溪镇的人,家中三代都是做金子生意,草民便是从他手里买来的金子”。
余溪镇距离京城十分近,骑马的话,不出三个时辰便可到达。
楦宝斋这批金子,的确是从那叫宋明志的人手里买来的,可还有一点程贵平没有说,便是买这金子的时候,宋明志还给了他一张首饰的制作图纸!
那图纸上的首饰,头面,镯子,耳坠子,簪子,什么都有,而且皆是画功卓然,样式新颖突出,精致绝美,正是这次,楦宝斋大火的首饰。
其实楦宝斋一直以来是有固定的金子玉器供应的合作之人,可这一次,这宋明志找上门来,说要卖给他一批金子,价格虽是公道,他却是兴趣缺缺,可当他看过这图纸之后,霎时便改变了决定。
而宋明志说了,只要买他的金子,这图纸便送给自己了!
其实说到底,用谁家的金子不是用?所以为了这图纸,陈贵平便买下了宋明志这一批金子。
而后溶化重造,他便发现这金子里面竟然是有东西!
小小的梅花图案,极小,很难发现,是用钨所制,可钨这种东西,极其轻,又是钨丝所圈成的梅花,极其细小,并不占什么,而且,放在首饰内侧,倒也好看!
便像是放在镯子的内侧,若隐若现能看到内侧一个小小的银黑色梅花,倒是别出心裁,所以程贵平并没有理会,且这图纸上的首饰新颖,必然大卖,他也就没有理会这些钨丝。
那梅花图案,他只以为是宋明志他们宋家的独有标志罢了。
景琰帝却是冷声道:“宋明志...!”
随后对江世元说道:“还不快去余溪镇给朕查!”
江世元听到声音一抬头,见景琰帝正不悦的看着自己,这才反应过来,连连叫苦,上前说道:“是,微臣这就去余溪镇,定将此事查个清清楚楚!”便赶紧后退了出去。
仅几个时辰,楦宝斋被封彻查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不明所以,至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而那些贵女则是暗暗惋惜,早知如此,就应该多买一些首饰头面的。
叶府。
叶倾嫣自然也收到了消息,她逗着飞鹜,还是那般清冷淡然的神色,轻声道:“飞鹜,很快,我们便可以回溟幽谷了”。
飞鹜听后似乎十分欢快,竟是扑腾起翅膀来。
叶倾嫣轻笑道:“你也是不喜欢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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