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2 / 2)

话音未落,风不夜已经回来。他停在附近,手指一松,将赵故台放到地上。

逐晨见赵阿宅同志软趴趴地躺着,真跟条咸鱼似的,当即吓道:“怎么会伤成这样?”

赵故台坐起来,捂着脸道:“是我自废修为,还好有仙尊救我。”

他正要说“我没事”,就见逐晨越过他,跑到风不夜旁边关切道:“师父你没事吧?”

赵故台:“……”你师父能有什么事……余渊都快没了啊!

风不夜摇了摇头:“有几人难缠,略微棘手。我先进去平气。”

赵故台:“??”

逐晨虚扶了他一把,目送他离开:“好,师父你好好休息。”

风不夜转身,末了又看了赵故台一眼,面无表情地进去。

赵故台闭紧了嘴巴,跟木头似地朝他鞠了个躬,表示自己特别明白。

风长吟将他扶到一旁的石凳上,扯了扯他褴褛的衣裳,问道:“你是怎么了?他们不许你离开?”

赵故台打击太大,言语失控:“余余余……”

风长吟扭头问:“说话不利索能治得好吗?”

逐晨:“这不一定吧?治不好就丢了吧。”

赵故台总算说了出来:“余渊城的界碑,没!了!”

“啊?”风长吟说,“你们怎么能把师父惹得那么生气!”

赵故台于是将前后因果都说了一遍。

他倒也聪明,不敢将风不夜描述得太厉害,只简单说互相打了一架,临走时毁了界碑泄气。

逐晨瞠目结舌,拍腿骂道:“你们余渊宗的人也太霸道了吧!自废修为还不许你离开?那……那他们是活该啊!”

还好朴风山是讲人性的,否则她哪里有今天?

“是他们。”风长吟拍了拍赵故台的肩膀说,“如今赵小师弟是我们的人了。”

逐晨:“……”

这小子倒是从善如流,认亲认得贼快。

逐晨庆幸道:“还好是师父去看了一眼,否则就出大麻烦了。”

她也是没想到余渊宗的人这般不讲道理。

逐晨感慨:“还是师父思虑周到啊。”

赵故台心里暗暗道,不是仙尊思虑周到,而是他……他以理服人。

不错。正是如此。

逐晨放不下心,起身道:“我进去看看,师父别又被魔气反噬了。”

她一离开,周围不由安静下来。

风长吟打了个哈欠,用手肘推攘着身边的人。

赵故台身体还未恢复,肌肉不停地发颤。他扭过头,神色木然。

风长吟捏了捏他的手臂,以为他的恍惚是因为修为被废,便好生安慰道:“没事,你以前是学过道法的,知晓诀窍,重新修习要简单许多。余渊宗那些低等的心法,废了就废了,等我师父传你一套厉害的,回去大杀四方!”

赵故台不过是还有些云里雾里,闻言倒是心脏一跳,他又是期盼,又是忐忑:“这……仙尊能教我吗?我也不知道我资质如何,我觉得现在是可以的。不知能不能入仙尊的法眼。”

风长吟笑了出来,说道:“你别见我师父不近人情,其实人心很好的。我出生乡野,自幼丧父,就是师父带回来的。”

风长吟被带回山门时,还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三岁大小,喜欢横冲直撞。整日绷着张脸四处捣乱,搅得山门不得安宁。

风不夜嫌他精力过于旺盛,点他修了武杀之道。

赵故台羡慕道:“原来你是仙尊带大的?真好啊。我也是幼年丧父,我父亲是被妖兽所杀。他死后,我便跟着师父修行了。”

风长吟一脸“你在做什么梦”的表情,说:“我是师兄们带大的。不过小师姐的确是师父带大的。”

赵故台下意识地扫了眼竹屋,点头道:“确实,逐晨师姐看着与仙尊要亲近一些。”

逐晨正好从竹屋出来,提着衣摆在二人身边坐下,听了一般:“你二人倒是聊得开心,方才是不是在说我?”

风长吟接道:“说我们几个师兄弟里,只有你是被师父带大的。”

“哦……”逐晨挥了挥手,“唉,往事不要再提。”

说来怪不好意思的,大概是孩童时期大脑没有发育完全,彼时她神智确实懵懂,整日昏头昏脑,带着说不清的问号。因处理不了各种混乱信息的冲击,她一度表现得有点自闭。

年幼时期的事其实她也忘记了很多,只晓得自己那时候一直想往山下跑,好几次人跑没了,又被风不夜一次次拎回来。

两位师兄都不是非常靠谱,风不夜不放心叫他们看顾,只能自己像提着个小拖油瓶一样提着她到处走。不管是论道、会友,还是去旁观斗法,都将她带在身边。

她幼时瘦小,面黄肌瘦,不爱与人说话,只窝在风不夜身上发呆,谁动她就干嚎两声,闹得外人都不敢靠近。

如此,风不夜也不敢逼她修炼,一直到再大一点,她身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记忆慢慢加深,分得出虚实,也开始懂事了,才教她吐息运气。

……最后修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