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要一把黑豆子。”绿屏他们方才什么都没有看到的吧?没有的吧?
“少夫人稍等等,奴婢这就给少夫人拿。”
月连笙抓着一把黑豆子走出厨房时,竹子又忍不住捂嘴笑了。
月连笙用黑豆子拼成了雪人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温言温言,你看现在还奇怪吗?”
“很好看。”夏温言总是笑得温柔。
月连笙笑得有些腼腆,“今年我堆了送给温言,温言明年要和我一起堆啊。”
“好。”夏温言又拉过月连笙的手,握在手心里,给她冰凉的手温暖,“明年一起堆。”
“嗯……多堆几个,有你有我有我们的孩子,有爹有娘,有竹子和绿屏,还有晃晃!”月连笙又开心道。
但说完之后她却有些难过,“温言,你说爹娘还要很久才会来找我们吗?”
距他们离开青州,已经大半年过去了,爹和娘答应他们一定会来和他们会合的,可如今他们依旧没有等到爹娘,甚至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应该不会很久了。”夏温言何尝不想知道他的爹娘何时才会到这西林小镇来找他们,可他们说过会来,就一定会来,“或许咱们的孩子出生了,爹娘就会来了。”
“嗯!”月连笙用力点点头。
很多时候,心怀希望总是好的。
*
小年。
月连笙的肚子显得更大了,好像随时都会临盆。
她的手脚肿得有些厉害,每夜入睡前夏温言都会帮她揉上许久的脚。
他总是心疼她。
今日,夏温言如往常一般要到学堂里去。
月连笙给他披上斗篷,系上系带,拉好兜帽,道:“今儿是小年呢,温言早些回来,昨日让你与大家伙说今儿早些接孩子们回去,温言可记得说了?”
“说了的。”夏温言微微笑着。
月连笙低下头,在他唇上亲了亲,也笑了,“那我等着温言回来一块儿吃饭。”
“好。”
月连笙将夏温言推出屋,由竹子将他推走了。
夏温言与竹子出门后,月连笙与绿屏便开始忙活起来,小年这一天,全下上下都要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好迎接新年。
月连笙因为大腹便便不再适宜做打扫的活儿,是以打扫这事儿便交给了绿屏,她则是坐在屋子里用红纸剪窗花。
当她剪好一张喜鹊登梅时,她觉得肚子突然一阵疼痛,可过了一会儿又没有感觉了。
可再过了一会儿,这种疼痛的感觉又传了来。
这一回,这种疼痛感再没有消停,而是一阵接一阵的来,让她根本没有办法再握紧剪子,她只好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扶着墙,慢慢挪到门边,唤正在院子里打扫的绿屏道:“绿屏……”
*
“先生先生,上完今天的课,我们是不是就回家准备过年,不来上学堂啦?”
学堂里,一个七岁模样的男娃儿抓着夏温言的衣袖,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问道。
“嗯。”夏温言点点头,温和道,“待过了上元节,先生再给你们教课,在家里时可别忘了每日也要习习字。”
“那要是,要是我们想先生了怎么办?”男娃儿又问,小嘴有些噘,好像一点儿都不愿意回家等着过年似的。
“就是就是,先生,毛豆问得对,要是我们想先生了怎么办?”又有小孩儿凑到了夏温言跟前来,着急地问。
一时之间,夏温言身旁围满了孩子,问的都是差不多的问题,可见这些孩子们是有多喜欢他。
“你们若是想先生了,就到先生家里去玩儿,如何?”
“好啊好啊!”毛豆高兴地拍着小手,可下一瞬他又耷拉了小脸,“可是爹娘不让我去先生家吵先生呢,说是会吵到师娘的。”
“嗯嗯嗯!我娘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娘也是这么说的!”
夏温言一时间笑得温和又有些无奈。
大家可真是为连笙着想。
“那,那我们可以过年的时候去先生家给先生拜年吗?”毛豆又问。
“当然。”夏温言摸摸毛豆的脑袋。
“那我们会吵着师娘吗?”小娃儿们问的问题总是单纯又天真。
“不会的,你们师娘见着你们会很高兴的。”
“太好了太好了!”毛豆又高兴地拍起小手。
就在这时,绿屏气喘吁吁地出现在学堂里,一脸的紧张之色,吓了竹子一大跳,“绿屏你这是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儿了!?”
“公子,少夫人她,她——”绿屏边喘气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