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等等。”这次是南宫瑾打断他了,“这个堂是叫荆商堂,也就是原来荆州商会改的,他们的人才可以入。”
“我知道我知道,那就算一千五百两好了。我爹都说,这事一定要办下来。”张士超一脸的激动,就差没说‘我不就是来找你开后门嘛’。
“士超,我和你直说。荆商堂只能在湖广做生意,堂里任何一家出了湖广就不能以荆商堂的名义开分号了,而且在湖广之外,还不能做合约里规定的三项生意。你家所有的根基都在兖州。”
张士超愣了愣,不解的问:“为什么?”
南宫瑾看着他,无奈的说:“家里就给了我湖广和泉州两地,出了这个范围就不是我的了。你家在兖州,按族里的划分,兖州的生意归济南丰泺堂。除了我这里,族中不会这样收堂众。”
“我知道我知道。我爹也说,这绝对是你爹宝贝你这个儿子。”
南宫瑾笑起来,“什么呀,平阳现在也很困难,我只是自己给自己找出路罢了。”
张士超又急起来,“南宫大哥,你就说吧,我要怎么样才能入你门下?”
“你就不用入了吧。人家是生意难做,大家抱团一起好生活,你家是以与人合伙投资生意为主,不存在这情况。再说了,我们这么熟,有生意相互照顾就是了,入什么门下?”
“啊呀,南宫大哥,我爹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去年盐引,我跟着跑了一年,七七八八赚了些钱,我爹把本收回了,然后又把之前我亏的也补回去,还多了一些,凑了凑给了我三千两。总之,我爹说,要我学你,自己打拼。”张士超可怜的看着南宫瑾,“大哥,你教教我该怎么办吧?我也问过师父,师父说三千两不少了,但也不多,亏掉也就一眨眼的事,跟着大家一起做才有出路。”
这让南宫瑾为难了,“就算入了荆商堂,也不是一定赚钱的。这二年生意难做是肯定的……”
“海商啊,最近祥记很有名,连我爹都说,祥记进的洋货就是要比其它洋货品质更高。我弄了几只银烛台、还有琉璃盏,虽然没我们的东西好用,但好看呀。”
南宫瑾被他说的脸一红,也不知道赵凤鸣动用了多少人力才有这效果,只是这些东西,怕有一半是来自冯茉儿的渠道。估计吴在新也就是在一堆赃物中选出最好的,往荆州送了。
见南宫瑾迟迟不开口,张士超哀求道:“南宫大哥,帮个忙吧。”
“要入荆商堂,必须在湖广有产业,最关键的并不是交银子,而是有这个实力按我们的要求经营……”
“这不成问题,我可以向我爹要!”张士超急道。
“这事……”南宫瑾并不想答应,总觉得和骗他钱似的。“要不,年后再看看?毕竟我答应过,荆州商会的在年前签,其他都年后。”
“不行不行,南宫大哥。”张士超摇着手,“和祥记合作一共就三十个名额。现在只剩下几个了,连签货运都有上限,过了年后就什么都不剩了。”
“可我不能自己破坏自己定的规矩,不然还要规矩干吗?”
张士超要哭了,“南宫大哥……。”
“这样吧。如果你只想做海商,也不是不行。但不要入荆商堂,你直接去泉州和祥记谈租船的事。如果这事你能谈下来,你的船可以由祥记负责经营,挂祥记的标。海运成本共摊,收益平分。”
张士超先是兴奋了一下,突然发现不对,问:“要我自己去和祥记谈?那我直接说是南宫大哥的朋友不行?”
南宫瑾摇头,“祥记是股东共管的,只是我同意并没用,还要至少一家股东同意。现在在泉州的吴掌柜,原是荆州栖凤庄的二庄主。你和他谈或许好谈些,毕竟其他人你都不认识。”
张士超皱起眉头,不安的问:“万一谈不好呢?”
“说明你本事还不够,回来继续跟你师父学做货运。”
张士超看着南宫瑾想了很久,终于点头道:“这,这是考试吧?”想了想又自信满满道:“行,我到泉州和吴掌柜谈,一定把船租下来。”
“噢,和你交个底。租远洋船要三千五百两押金,每年八百两船租。别人租船,我不负责船的维修。你这里,因为之后是交祥记经营,维修费用各自承担一半,记入成本。”南宫瑾想着既然是考试,那也该把题目说明白。
听完,张士超又皱起眉头,“可我只有三千两呀……”边说边看着南宫瑾,“是不是不能向家里要?”
“既然是考试,那就要凭本事做事。”南宫瑾笑着说。
张士超又想了很久,猛的点头,“行!我这就出发到泉州。南宫大哥,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