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九宵纠结半晌终于问:“南宫公子,能不能这样,你让船开出五十里外,再找个码头去修?只要开出这个范围,任谁都没这能耐再为难南宫公子了。再说,这一带到处都是码头,不愁没地方停。”
开出五十里外,那就不是南海了,当然万九宵就不为难了。只是南海派的势力范围,可不是只限在南海城。南宫瑾心中无奈苦笑,面上皱着眉头道:“船一出海就是事关人命的大事。万大人,我先回去让修船的工匠们看看,明日答复万大人可好?”
“行行。”万九宵连连点头。
“那这样,就是……”南宫瑾为难的说:“就是现在码头上太乱了,可能还是要麻烦万大人。我这里的人,我先带开,但工匠上不了船,明日就没办法答复大人,这事就……”
“这事……”万九宵脸都皱了起来。
“还不止,之后我要让船员上船,船才能开走。这……”
万九宵犹豫了半天,终于道:“那,要不你先把人带开,下午再上船查看?”
“好。只要能上船。”南宫瑾看了他一眼,“但是,如果船被人为破坏,这事,到时候会很麻烦。祥记股东很多,不是我一人能做主,这么大的事,还要向京里那些朋友交待。”
万九宵想了很久,狠狠叹口气,“事情一件件来,先看船再说后面的。南宫公子是明理的人,到时,还要请公子帮着想办法才好。”
“行。只要有法可想。”南宫瑾笑着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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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瑾出了南海府衙门,就让门口跑腿给码头上的冯茉儿传了信,自己向广记船行走去。
自从与南宫瑾签了租船文书,广记就像是活了过来。船行中人虽不多,但忙忙碌碌很热闹。
南宫瑾递了拜帖,就被引到内院。不一会,田志广匆匆走了进来。
“南宫公子,我找你一上午,客栈里的人说,你被衙门请去了。怎么样?”田志广满脸焦急。码头被南海派围了一上午,主家又被官府抓了,这生意难道要黄?
南宫瑾笑道:“万大人也是讲理的,向我了解些情况,我也照实说了。只是他希望我能将船开出五十里外。”
“五十里外?那,那就不是南海了。”田志广急了。自己被限止在南海城,是在南海府衙签了保证书的,不然就要还大利商号的钱。但这钱,田志广从没想过要给。
“是啊,要是能开出五十里外,那还不如直接到月港。”南宫瑾看着田志广,“现在在这里,说实话,我更担心南海派会毁船。再加上,凭南海派的声望,和万大人的处事,我们到时只有哑巴吃黄连了。”
“这、这怎么办?”田志广想的是,万一真是如此,南宫瑾还会退租吗?三千五应该会退,那八百两可能就难说了,还有这几天修船的钱白花了。
南宫瑾像是看穿了他,道:“真有个万一,我将四千三全退给田先生也无妨,但田先生恐怕没机会再做海商了。短期内,徐葆深无论如何都不会将掌门之位交给章氏,还不如学董氏,填了账离开南海。”
田志广倒真还没想到这步,但南宫瑾似乎说的不错。时间越长,韩氏夫妇的做法就越没人会反抗,要等到章氏掌门接任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难道真要学董海山离开南海?或者,向韩氏投诚?韩翠萍心眼很小,以前自己没给她什么好脸色,她必定是记在心中。向她投诚,日子也不会比现在更好过,还会失去章氏的支持。
田志广嘴里喃喃的说:“怎么办?怎么办?”现在好不容易找到条能走的路,却是空欢喜一场?
南宫瑾看着他,严肃的说:“如果真这样,我的损失只会更大。现在大家在一条船上,最好的结局当然是南海派能走上正道、明事理……”
“这怎么可能,韩翠萍就不是这种人……”田志广这话一出口,瞬间就觉得不对,若是换了章氏当掌门……难道南宫瑾是这意思?田志广转头看着南宫瑾。
“刚才所说只是我的希望,”南宫瑾微微叹口气,“退而求其次,那就是维持现状不变。我们做我们的生意,韩家当韩家的掌门,井水不犯河水。”
田志广长叹一声,“谈何容易。”
“我一个外地人,田先生又没了财力,只有我们二人,当然做不成任何事。这里最关键的是章氏的态度,田先生可知道?”南宫瑾直问。
“在被海盗抢劫之前,章氏是非常希望韩氏下台。半年里,前后两次逼宫,但都被韩翠萍、徐葆深硬顶着顶过了。只是出了海盗之后,章氏损失惨重,不仅失了船,还死了不少人,这么一来,章氏实力大减。原本一直作为同盟的应氏,就观望起来,还想着两不得罪。可是,韩翠萍是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的性子,又哪里会放过他们呢。”田志广歇了口气,“现在就是这样,韩氏成了一家独大。”
韩氏一家独大倒未必,只是她仗着曾一本,又吃准了万九宵的性子,没人敢反抗罢了。万九宵是不指望了,曾一本……?
“能不能找章家主事之人谈谈?”南宫瑾并不关心谁来当这个南海掌门,他关心的是如果真要送出这个人情,总要有人道个好吧,或者能为自己的婚事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