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练离开后几天。周棠听八喜说,少爷把箱子收起来了,晚上也没拿出来抱着。周棠并不相信,偷偷观察了好些时日,发现那只箱子确实没了。福妈妈趁着阿瑾不在房里,找过好几次,居然都没找到。周棠不太拿得准,是该开心,还是担忧。
南宫瑾像是完全恢复了正常,不仅每天脸上都带着微笑,还和南宫琬讨论起剑舞的服饰,按他的想法,剑舞也要有练功服、常服、礼服,还打算着做几个手掌大小的人偶,穿上这些衣服,给那些未及笄女孩子玩,应该会喜欢吧,说不定遗剑堂的女武馆也会火。
虽然装的很自然,但几天不见南宫定康,这让南宫瑾有些坐不住了。娘说大当家在家,并没走开,说是二房挑了些是非,想让南宫定康为难,作为族长只好陪着他们处理这些家长里短。
也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但平阳再呆下去,钱大人这里说不定真要被革职了。难道谁都不说,偷偷离家?不可行。如果离开,必定是去北面,到妥妥或许还好,但如果按郑夙说的留在大明境内,那家里在北面有四个堂,躲怕是躲不开,还会给自己找麻烦。但提出要走,总要有个由头吧?去荆州,因为剑舞会?因为欠的债?不成,大哥在。泉州?……,小野……。南宫瑾急急把这个念头压下,可眼前还是飘过了那天姚芳渟看他的眼神,这是……从此之后,两不相见。
还有什么理由走?要不,认罪?不是好主意,而且太假。谁都知道家里是怎么处理的,这时候这么说,除了让人疑心外,好像没好处。
南宫瑾坐在院里的小池塘边,拿着鱼饵喂鱼,八喜始终站在不远处。
莺莺肯定在笑了。只是换个地方发呆,也要考虑这么久。那就和家里说出去散散心,反正娘到处带着玩不就打着这个主意?无论如何,先离开平阳再说。
可是就这么个理由,南宫瑾也没抓到机会说。因为,汾州王家来人,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带走南宫琬。
为了这事,南宫琬来西院找他。
“阿瑾,你上次说过……。”南宫琬巴巴的看着南宫瑾,没说下去。
南宫瑾张了张嘴,瞬间想到付青双,小心的问:“姐,你的意思是,回汾州?”
“你答应过帮我,你说和不和离该由我决定,对吗?”
南宫瑾想了想答:“现在不是和离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你不能回汾州。”
南宫琬皱起眉,不满的说:“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回汾州?”
“这个,因为他们本就来意不善,王家这一代已经断了进朝堂的机会……。”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我本就住偏院,离他们很远,他们也从不过问……。”
“姐,王家觉得是我们做的,所以,他们要你回汾州本就没安好心。”见南宫琬还是一脸的不解,想了想,说道:“这次,他们不会让你再住偏院了,而且一定会派很多人跟着你,他们会想尽一切办法折磨你。姐,你要信我……。”
南宫琬怔怔看着他,还是不解,“为什么?我、我本就是个废人……。不会,我不信。”说完,要去正院。
“姐。”南宫瑾拉住她的轮椅,“我知道你和王鹏飞根本没感情。说实话,你是想回汾州,还是只想离开平阳?”
南宫琬停住了,想了很久,抬头看着南宫瑾,“我说了,你会帮我?”
南宫瑾不答,也看了她很久,终于说:“我可以想办法让你离开平阳,但,一,你必须和离。”
“如果你能让我离开,那就和离。”南宫琬回答的很干脆。
“第二,我不允许你见付青双。”
南宫琬像是没想到南宫瑾居然也知道了什么,这么看着他,不答。
南宫瑾苦笑声,“你心里想着,以付青双的本事,只要离开平阳,他哪里不能去。”
“你、你,知道什么?大哥?”南宫琬小声试探。
南宫瑾也奇怪,“年后,你没见过他?”
“我、我们就见了一面,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就、就一面。”南宫琬的表情很伤心。“爹在平阳,他不敢来,他说他对不起爹……。”
“姐,这么多年了,也该淡了。”
南宫琬摇头,“你不明白。我哪里都去不了,只有他怜我、惜我……。”
“大姐,”南宫瑾撅了撅嘴,“我也想你开心,家里人都希望你能过的好,不止他。”
南宫琬微微笑了笑,“是,阿瑾很乖的,会和我聊天,陪着我。”顿了顿,小声说:“但,这是不一样的。他说,他这一生就是个笑话,而我……,我想像你、像小瑶那样。可我小时候就知道,这一辈子,都要在一个很小很小的院子里过了,抬头也只有很小很小的天,不认识什么人,也没朋友……,爹娘、大哥、你和小瑶都很好,不知道是不是我太贪心。唉,他那样、我这样,都不是我们所想,但这已经是注定了。他在我这里可以做回自己,而我,在他这里也不是废人,我们两个相互扶持。阿瑾,你们都有你们自己的生活,我不想打扰你们,而且,我也想有我自己的生活,跟我喜欢的人一起,我不介意他……,他也不介意我。阿瑾,你明白吗?”
南宫瑾不知道该说什么,南宫琬的话似乎也不错,“他,他能让你开心?”
南宫琬笑起来,由心而发,“青双,他很有意思的。我们在一起总是开开心心,有时也会有些小矛盾、也会吵几句,这才真实呀。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他,给他做了好多衣裳,好想再回到汾州那个小院里,我们一起生活,就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