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在云层中透着阴冷的光,远处是海浪扑打着礁石。姚芳渟跪坐在地,任由泪水洗面,眼神绝望的看着远去的徐葆深,耳边一次又一次的重复着刚才徐葆深的话。
师父说这样的话并不是第一次,可是自己每次都无法接受,就算告诉自己千遍万遍师父只是做戏罢了,也不行。可是,又能怎么办?师娘疑心重、师父又是入赘,连平时做些义举都难,更何况是对自己。难道只能离开南海了?这次,师父还会跟着来?
“大师姐!”黄剑东见师父、师娘走远了,急急跳出来。见她表情呆滞跪坐着一动不动,更急了,求救似的看着南宫瑾。
南宫瑾轻叹,看着黄剑东道:“晚了,你先回去吧。从后门走,不用穿乱葬岗。”
“可是、可是,大师姐……。”黄剑东不愿走,担心的看着姚芳渟。
南宫瑾拍拍他,“没事,我在。我说过的,信我好吗?”
黄剑东看看他,又看看仍是一动不动的姚芳渟,迟疑了很久,终于说:“你会对她好的。”
南宫瑾郑重的点头。
看着黄剑东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南宫瑾缓缓走到姚芳渟身边席地而坐,只是温柔的看着她,什么都没说。
良久,姚芳渟仍是那个姿势和表情,只是轻声说:“你走吧。”
“一起,我带你走。”南宫瑾语气很坚定。
姚芳渟不停摇着头,惨笑,“你都看到了,退婚吧。”
南宫瑾也摇头,轻松的说:“我看到一个傻姑娘,不知道什么叫放下。不过,没关系,有长长一辈子,我想我教得会她。”
“可,我不知道……。”很久,姚芳渟都没说出不知道什么。
南宫瑾笑了笑,说:“是不知道我教不教得会你?不知道就试试嘛,不试当然不知道了。不是我吹,我觉得我教人还是可以的,不信,你可以问承钧。”
姚芳渟转头,看着南宫瑾一字一字说:“你不是来问我的意见?现在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南宫瑾揉揉鼻子,半开玩笑道:“本来是,不过想通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根本没我们什么事。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都不是我们能决定的。所以……,”搬出前一天姚芳渟的话,笑着说:“别人成亲前见都没见过,我们至少认识,挺好的。”
姚芳渟有些诧异的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才过了一天,他就改变主意了?
南宫瑾笑起来,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天亮就出发,先到泉州,然后到荆州。荆州有很好玩的事,你一定要去看看。不用回去收拾了,所有东西我们都路上买吧,不然赶不上荆州的事,要后悔的。”顿了顿,又笑道:“去客栈睡一会?不然,天要亮了。”边说边站起身,伸手扶起姚芳渟,又说:“要穿过一个乱葬岗,刚才你黄师弟吓的快把我的手都捏断了。哈哈,没想到这么大一个人,胆子这么小。”
“他们……。”姚芳渟刚站起来,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了后面的话,表情羞愧的低下头。
南宫瑾看她的表情,大致也猜到她想说什么,于是接上她的话头,“你们南海三侠,同气连枝。他们非常关心你,为你抱不平……。”
“不会了,他们也会看不起我。”姚芳渟低着头,轻声说。
南宫瑾笑起来,走到她身边,“虽然年纪小了些,但他们主意大,处处护着你,只怕你过的不好。走吧,以后找机会,把他们都叫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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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里,李墨正在前堂和几个食客喝酒吹牛,见南宫瑾带回了姚芳渟,满脸惊讶,旋即转过头假装不认识,等他们上了楼,就起身回房等南宫瑾。
“怎么回事?”南宫瑾也知道李墨在等自己,刚进李墨的房间,李墨就忍不住问道。
“这样,明天我们出发回泉州,然后我想到荆州,毕竟有些事要处理嘛。要不,你直接到荆州等我?”南宫瑾说这话的时候,很不好意思。
“为什么?你要带着姚姑娘?”李墨说。
南宫瑾脸红了红,笑着点头。
“噢,所以你觉得我跟着很多余。她,会跟你走?”李墨表示怀疑。
“会啊。哎,我不管这里有什么局,反正我就是带着她了。人之砒霜,我之甘怡,正好。”南宫瑾笑的开心。
李墨皱皱眉,“这个……好像……。”不妥吧,只是这三个字没说出口。
“我不管。纳名之后是干吗?该干嘛干嘛,你会和平阳说的噢?”南宫瑾急吼吼的盯着李墨。
“阿瑾啊,这个……。”这下轮到李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南宫瑾也不管李墨的想法,顾自说道:“等她出嫁那天,不从南海出门也行啊。可以从泉州走,也是南边。大不了,我们在这里大宴几天宾客,他们南海派不办没关系,不是还有姚家?反正钱不用她们家出,到时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