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岭捧来了七、八种药,似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拿了这么多。找出一种让南宫瑾服下,又开始唠叨,要好好休息、不要喝酒。
南宫瑾正习惯性的没听见,杜岭突然问:“我们明天一早走?”
南宫瑾看着他,“其实,如果你起得来,不用等到早上。李墨醉了,如果他醒来,也会被拉着继续喝。晚上,商队里八成都会在这里喝酒,只留有一、二个守夜。我和头人说过了,一会他会帮忙把我们的车赶到营地外面,离商队最远的地方。”
杜岭惊讶的问:“你、你想晚上走?”
“凌晨吧,天快亮的时候。估计明后天会下雪,下雪路就不好走。他们会不会在这里多住几天,就看老蔡头的了。”
杜岭担心的问:“如果下雪,那,我们……?”
“所以我想赶在下雪前离开,能走多远走多远。到土默川还有很多路,希望前路没雪。”
**********
柳壹快疯了,真不知道这些鞑子怎么精力这么旺盛,从他们到之前就开始喝酒、唱歌、跳舞,一直到晚上都不停,整个部落和过节一样,动不动就有人拿着酒碗过来一口干,真担心这解酒药不够吃。
不知道是不是卖得好,整支商队只留了一个不太会喝酒的守货,其他都兴奋的要死。李墨也是,好不容易醒了,又被拉去喝酒,根本听不懂对方在说啥,还说的起劲,完全不是平时风流潇洒的李师兄。
南宫瑾更搞笑,喝多了居然穿起鞑子的衣服,和一个比他壮一圈的男子玩摔跤,已经被摔了十几、二十次了,商队里那些伙计,有喝倒彩的,有鼓励他继续被摔的,要是师父看到,真不知道脸往哪搁。
再看杜岭,被一群小女子围着拥进帐篷,等出来已是一身鞑靼男子打扮,怯生生的,像是被欺负了似的。
老蔡头也是,扯着杀猪般的歌喉唱的不知所云。
本以为人都齐了,可以大结局了,谁知居然是这种场面。柳壹揉揉脑袋,一低头,不知是谁又一碗烈酒递过来,她想也不想一口倒嘴里。老蔡头交待过,不喝是不成的,宁愿喝倒了,也不能清醒的出去,不然这些鞑子下次就不欢迎你了。其实,欢不欢迎根本无所谓,反正没下次。但是如果去守着货车,离的这么远,那就盯不住南宫瑾和李墨了。唉,算了……。
不过,似乎没见到承钧、承锐。柳壹刚想去找找,就被几个女子拉着去跳舞。耳边好像都是孩子欢笑、尖叫声,两个孩子怕也是玩疯了吧。承钧够机灵,交待过,如果找不到她就去车上睡,这样就不怕落下了。
**********
第二天,等柳壹醒来,已过了午时。这些鞑子还算仗义,把他们全抬到帐篷里,还盖上了毯子。一屋睡了七、八个,她是最早醒的。柳壹抬头看了看,李墨也在,不见南宫瑾。
柳壹揉了揉脑袋,吃了不少解酒药,胃不难过,但头还是有些痛,那酒是真的烈。挣扎着起来,也不知道两个孩子是不是在车上,柳壹决定先去看看。
开门,一股寒意,怪不得一直听到轻轻的‘沙沙’声,下雪籽了,地上已经薄薄一层。女人们在忙碌,见到柳壹都友好的笑笑。
柳壹走到商队的车旁,守车的老张见到她,笑着说:“哟,是小木哥啊,起这么早?”
柳壹笑着答:“不早啦。”说着,掀起车帘,里面并没人。转头问老张,“张叔,我家两侄子昨晚没回车上睡?”
老张摇头,“都玩疯了吧。这里冷清,哪里舍得回来。”
柳壹点头,“也是。”
柳壹回到营地,本想一个帐篷一个帐篷的找,但语言不通,也不知怎么让人明白,最好还是先找到老蔡头,让他帮忙。
老蔡头就在他们边上的帐篷,呼噜震天响,试了试叫不醒,想了想还是决定自己找,在营地里应该也不会丢。
柳壹找了个女子,连写带画带比划,也不知道她有没明白,总之她带着柳壹一个个帐篷看过去。十几、二十个帐篷,柳壹越看越急。因为,孩子们不见了!她还发现南宫瑾和杜岭也不见了,整个营地都没见到南宫瑾那辆马车。
再次冲进帐篷,推醒李墨。
李墨睁开眼,木木的看着她,好像还没弄明白自己在哪里。
柳壹急着说:“我是壹壹啊,李师兄。”
“壹壹?”李墨揉了揉眼,“壹壹!”坐起来,看着她仔细辨认,“你、你怎么?”像是终于认出来,无奈,“你还是一路跟着来了?”
柳壹焦急的说:“我说二件事。一、南宫瑾走了,带着杜岭。”
“什么?”李墨揉揉额头,“不可能。昨天我见他也喝多了,被人抬进帐篷的。”边说边四周寻看,“我记得和他一个帐篷呀,是不是在边上帐篷里?”
柳壹急着打断他:“别找了,连马车都没了。”
李墨呆了呆,似乎清醒了很多,扶着柳壹站起来。
“师兄,还有件事恐怕更急。”柳壹深吸口气,沉重的说:“出关之后,我发现承钧、承锐也在车上……”
“什么?承钧、承锐?”李墨又呆了呆,完全不相信的盯着柳壹,指了指这顶帐篷问:“他们在这里?”
“我不知道。好像昨天就没看到他们了,他们不见了。”柳壹咬了咬嘴唇。
李墨似在消化她说的这句话。呆了半晌,看着柳壹重复了一遍,“他们不见了?”顿了顿,像是才反应过来,大声说:“你是说承钧、承锐跟着来了鞑靼,然后,不见了?!”李墨没等她回答就冲出了帐篷,冰冷的气温,让他马上冷静下来。转头问柳壹,“你都找过了?”
柳壹跟在他身后,使劲点头,“每个帐篷,现在就头人的没找过。”
李墨毫不迟疑的冲向最大的帐篷。
帐篷里倒是一览无余,头人正在换衣服,两个侍女,一个倒水、另一个收拾换下的衣服。见他进来,愣愣的看着他。
李墨向他们点点头,行了个礼,用汉语说:“对不起,鲁莽了。在下想问问,洛云石是不是走了?”眼睛又在帐篷里扫了一遍,并没发现能藏人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