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起来,回西院再说。”
承钧还算听话,起来跟着南宫瑾回了西院。
西院书房。
承钧又要跪下,被南宫瑾拉住。“坐下,说清楚了再跪。”
承钧不肯坐,擦了擦眼泪说:“师父,这几天我们去上学。天天有人问你的事,问你是不是得了痨病。我们一开始都是不理的,那天山长也来问我,我说师父没事,他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但是,承锐的朋友们都不和他玩了。说是,他们家里早就有交待,不和家里有痨病的人玩,怕过了病气。好多人来问,是不是因为你快死了,想让你马上成亲。他们说,我们这是骗婚,嫁了就要守寡的。师父,我们都不理的,真的,我和承锐都没理。”承钧哀伤的看看南宫瑾。
南宫瑾拍拍他的肩,“唉,对不起,我没想过会这样。”
“今天,今天,有个大孩子,一直跟着我们,边跟着还边叫了一群人喊、喊,很不好听的话,承锐实在忍不住,就上去推了他一把。”说到这里,承钧低下头,又哭起来。
“别哭,刚我在风华苑,听下人说,是你上去救了承锐。做的很好啊。”南宫瑾表扬了句。
承钧摇摇头,“师父,如果当时我没犹豫,承锐、承锐不会断腿。师父,那个大孩子比我高一个头,我、我怕了,我看到他打了承锐,承锐倒在地上,我、我没上去,直到他踢了承锐,承锐哭起来,我、我、我才上去的。师父,我、我不是好哥哥,我是胆小鬼……。他们说师父不好的时候,还要承锐来维护。师父,你罚我吧,我错了!”说着,又跪到在地,哭起来。
南宫瑾见他哭的伤心,并没拉他起来。过了好一会,南宫瑾终于开口:“哭完了没?”
承钧又擦了擦眼泪点点头。
“哭不解决任何问题。你哭的再伤心,承锐的腿也不会马上好。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南宫瑾严肃的问。
“我没保护好承锐,连师父的名誉也没维护。”
“还有一点,你是南宫家的人,六岁学武,如果今天是那个孩子断了腿,说不定师父还会给你加个菜。但你居然怕,就因为对方比你高一个头?”南宫瑾厉声质问。
“我、我错了,师父!我是胆小鬼!”承钧又要哭。
“说一百遍错了有用吗?”此时,南宫瑾对沈雪莹十分不满。“那个踢承锐的大孩子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我把承锐抱开了,才发现他的腿……。后来,后来,跟着的家丁上来,就,我们就回来了。”承钧越说越轻,只想着让南宫瑾责罚。
南宫瑾忍不住冷笑一声,“你告诉我学武的目的。你娘怎么和你说的?”
承钧想了想,摇摇头,“娘没说过。”
“你爹呢?也没说过?”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侠之小者,为朋为邻。”
“你现在连保护弟弟都做不到!我真没想到,能为我单挑一群恶霸的哥哥,养出来的儿子连最基本的保护都做不到。既然,你一直耻于学武,那你还是听你娘的,从今以后,不要再学了。学了也没用,反而辱没了南宫这个姓氏。”说完,不理承钧,起身要走。
承钧慌忙拉住他的衣角,哀求道:“师父、师父,承钧要学的、要学!”
“起来!又哭又跪,像什么样子!”南宫瑾低喝。
“师父!”承钧不敢,仍是跪着。
“起来!你能不能像个男人?!平时那种倔强呢?做给我看的?!你要学妇人,以后就不要说是我徒弟!没一点血性!起来!”南宫瑾怒骂。
“师父……。”承钧犹犹豫豫的站了起来。
南宫瑾暗叹口气,仍板着脸问:“告诉我,现在你应该做什么?”
“我、我求师父责罚!”承钧小声说。
“罚?哼,怕也只为了让自己良心上好过点吧。如果真这样,那你就不仅是胆小、没血性,还自私。”
承钧低下头,又哭起来,却不敢哭出声。
南宫瑾看看他,缓缓说:“一直以来,你没朋友、没人缘,还能好好在书院读书,居然没人欺负你。你就没想过,其实是你弟弟在照顾你?你拜师前,是承锐要我对你好一点,他处处为你说话,说你有多照顾他,说自己有个好哥哥。再看看你,承锐被人欺负断了腿,你只会哭、只会求我罚你。”顿了顿,厉声道:“我不罚你,作为承锐的大哥,现在应该怎么做,你自己想清楚!给你一天时间,我要看到结果。你只有一次机会,我的徒弟不是妇人、我的徒弟必须有血性!听明白了!”
“师父……。”承钧抬头哀求的看着南宫瑾,南宫瑾不理他,直接出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