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宫府后门内有一座小山丘,山丘不高,很幽静。平时,府里这座小小的后山,几乎没人上山。不过,只要是府里的老人都知道,山上住了一对夫妇。
山上一间木屋,屋外有几畦地,种着各色蔬菜,还养了些鸡鸭。南宫定康走到木屋前,正好见到农妇打扮的女子在摘菜。“二嫂。”
农妇笑着点点头,指了指屋里。
南宫定康开门进屋,屋里窗下轮椅里坐着个须发花白的男子,右手已断,左手也只剩下两根手指。“二哥。”
男子点点头,却不回头,对着身前的棋局苦思冥想。南宫定康走到他身前,拿出三本棋谱,放在他桌边,在一侧坐下。“阿瑾回来了,伤的很重。上次,你给我的那个地方,我派人去看过了。”怕他不记得,加了个地名,“辰州。”
男子回头看着他,笑道:“都过了三年了吧,你也真屏的住。”接着又说:“我早说辰州是个好地方了。大哥当年收着的人,好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知道那地方?”南宫定康问。“大哥不在这么多年了,那里的人一大半倒像是后来有人放进去的。”
“我也没去过,只知道有这么个地方。也可能有其他人知道,如果你不想要,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男子根本不在意。
“我用了。阿瑾这次受了重伤,可能是一辈子的事了。总归有人要负责。”南宫定康平静的说。
男子笑起来,“按你的性子,是要斩草除根了。辰州的那些东西,本就是大哥种着玩的,你要就拿去用。”
“我不会拿那些东西做生意,不过,用它绝户倒是好,还不留痕迹。”
男子点头,“就是要时间。不过,反正不要本钱,说不定还不小心进帐些,没什么不好。既然你不想做这生意,那就要想好怎么控制,这东西很阴损。”
过了半晌,南宫定康又说:“我要给阿瑾上族谱。”
男子大笑了几声,“你八成不肯等到过年了,哈哈哈,又要闹事。”
南宫定康看着他,“阿瑾回来,阿璞对他没一点戒心,我有些担心。”
男子也看着南宫定康,一字一字的说:“如果有一天真兄弟相残,你也看不到了。担心什么?如果你在,你会弄不过你儿子?”男子回忆了下,“阿瑾,小时候好像见过,这孩子胆子真不大,就是太淘了。糟蹋我种的菜,还拔鸡毛。”
“家里谁都知道不能上山,就他不听话。”
男子点头,“是啊,跟你小时候一点不像。你担心什么?”
南宫定康像是在回味男子的话,终于说:“还缺什么?我派人送来。”
男子摇头,“都有了。”
“好,那我下次再来看你。”
“没事不用来。”男子笑了笑,又转回身研究棋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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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晋祠的牡丹花早已谢尽了。傍晚时分,古树繁茂的庭院,更显阴森。
“倩倩。”一位三十上下的男子,推开大门,一阵风吹过,庭院里空无一人。“倩倩?你在吗?”
“郭公子?”一名女子从树后转了出来。
“是我是我,倩倩。”郭应离眉开眼笑的迎了上去,一把抓住女子的双手,“好冷啊。我给你暖暖。”说着,把她的手放进自己怀里。
女子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不是说去见你爹吗?怎么约在这里?”郭应离不解的问。
倩倩哀怨的说:“我爹给我定了陈员外家的大公子。怕是、怕是不会见你了。”
“我答应过要娶你的……”
“你不是娶,是纳。”倩倩轻声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是郭氏的大少爷,是将来郭家的家主,但我也不是下等人家出身。我爹不会同意我、我当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