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道观。
谢红郁仔细洗着身上的每一寸皮肤。严世番刚走,这一次是一天一夜。本以为不会再见了,谁知,借回的四十个人,居然没一人活着回来。这能怪谁?谢红郁叹口气。
怪谁?对这种埋伏杀人的事,自己确实不懂,所有的计划都是他们的首领做的。结果,全部死光都没完成任务。谢红郁也郁闷啊,为什么碰上南宫家,事情就变这样?无论如何,收来的银子,是不会退的。至于严世番,用他四十个亡命之徒,换了一天一夜的欢娱,只要他觉得值就好,反正劫数快到了,以后肯定不见了。
谢红郁继续仔细洗着。好在,听说南宫瑾不行了,南宫定康在兖州。唉,这人撑这么久,早些发作,也不用向严世番借人。不过,这么个结果,至少可以向买家交待了。
这些山西人也真没脑子,南宫定康又不是吃素的,手上的亡命之徒只会比严世番更多。谢红郁笑了笑,如果南宫定康要报复,会不会来找自己呢?肯定不会。唉,这世道,钱难赚啊!也不知道蓝道行是怎么弄的,不过,他应该知道皇帝也是个短命的吧。这都不用算,那些丹药,长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长期服用。
或许山西人身上还能讹点钱?或者想想,怎么让南宫氏相信自己?要抱条大腿才行啊。
谢红郁披上纱衣,看了眼窗边高几上的一封请帖。这是严世番走后发现的,请贴放在一个信封里,落款是庐阳散仙。这位‘神仙’这样传信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是神神秘秘。不过,谢红郁找了几遍信封,都只有一张请帖,居然没银票!每次有委托不都是一封信加一张银票吗?
请帖是仙葩宴,时间是第二天中午开始,地点是融国公府,要求每位参与的女子均以花为名,并以此为题做最贴切的打扮。
谢红郁小小吃了一惊,这场宴会应该是王公夫人、小姐之间的聚会了,整个京城的达官贵人,怕也不是人人都有资格。虽说谢红郁自认与达官贵人,特别是皇亲国戚之间的关系不错,但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修道之人,能算个命罢了,这样的聚会无论如何都不会叫上她的。
这位庐阳散仙,不简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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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谢红郁以鸢尾为名,拿着请贴进了融国公府。
后花园里繁花似锦,谢红郁不停与相熟的夫人、小姐闲聊。就这么过了二个时辰,没任何事发生,谢红郁很是无聊,有些想走的意思。
“这位,可是湘君夫人?”
谢红郁回头,见一个小太监恭敬站在一边小心询问。
“这位小公公,找妾身何事?”
小太监又赶紧行了一礼,“夫人,我家主子请夫人一述,还请夫人随咱家过去。”
谢红郁笑了笑,示意带路。心中暗自盘算,居然用太监,也不知是哪位皇亲。难道那位散仙,连皇族都要算计?
很快就走出后花园,直接进了国公府正院,夫人的休息室。
小太监在门口又行一礼,提醒道:“我家主子喜欢听外面的事,特别名山大川、奇人异事,夫人多讲些。只是,今天夫人最多只能讲小半个时辰,如果我家主子听不够,后面有空,还要来请夫人的。”
这话有意思。谢红郁微笑着点点头,正想细看这个小太监,那小公公却背过身,推开房门,又朝她低头、请进。
房里,一位二十不到的女子,打扮清爽,百无聊赖的托腮坐在书桌前,翻着面前的一堆书。
见谢红郁进来,也不抬头,“谢红郁?本宫听人说起过你。”
本宫?是宫里的人?看打扮,还未成亲,难道是公主?这个年纪的公主不太多,算得上得宠的……昭阳公主?
谢红郁恭敬行礼,既然她没摆公主的仪仗,那就一切从简吧。“妾身,湘水神君谢红郁,见过公主。”
昭阳抬头看看她,仍托着腮,“以神君自居,这么说,你道行很高?”
谢红郁笑笑,“红郁修的是天机。”
“天机?”昭阳笑起来,“有人说你算命很准,也有人说你就是个骗子,那你给本宫算算。”
谢红郁摇摇头,“公主身上有龙气,若是公主年内下嫁,化了这身龙气,那时,红郁倒是可以算算。”
昭阳愣了愣,但姿势仍未变,“你知道本宫年内要下嫁?”
“红郁不知。”
昭阳发了会呆,才发声道:“坐吧。”也没等谢红郁坐下,又问:“听说你去过很多地方?”
“大明各地,还有西洋。”
“西洋?”昭阳似乎有了点兴趣,“听说,洋人长的很奇怪?”
“洋人也有头发、眼睛,但却是五颜六色的……。”谢红郁微微静了静心,想了想,把知道的、好玩的事一一说出,昭阳听得入了迷,半个时辰后,谢红郁故意设了个悬念,停了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