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见她。”
“好。”
又叹气道:“她一定知道我在这里。”
孟宪看看锁住的店门,“我不会让她进来。”
洛云石转头对孟宪说:“孟叔,我们现在就出发吧。”
“去,去京城?”孟宪不知道洛云石怎么会想这时候走。
“是。”
“这时候,这时候怎么走?这个,我还没收拾……。再说,那二个锦衣卫……,现在出去,会不会不太好?城门也差不多要关了吧。”孟宪觉得太突然,又想想好像根本不可能。
洛云石笑起来,有些坏。虽然和郑夙说明天一早走,不过,当时他就想现在走,“不用收拾东西,我带你翻墙。就算城门关了,我也有办法出去,神不知鬼不觉。”
“这样啊。”孟宪虽然觉得不妥,还是点点头,又说了遍:“你把衣服换了,我煮点姜汤给你,然后就走。”
洛云石笑笑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身子晃了晃,一手虚扶院墙,想要稳住,突然,浑身一软,倒地。
“云石!”孟宪猛的跳起来,奔到洛云石身边扶起他,“云石,云石,醒醒……。”可他却是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到吓人,没一丝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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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的洛云石并没一点点要醒转的迹象。陈大夫帮他解开衣服、拿掉枕头,尽量放平,之后,一直皱着眉、切着脉,并没马上施针,孟宪在一旁都快急疯了。
“陈大夫,云石,他,他从来没这样过,他……”
陈大夫不理他,写了张方子给孟宪,接着,按自己的步骤,又是放血、又是施针、又是按摩。
终于,洛云石动了动,表情痛苦的用力按着胸口。
“云石。”陈大夫轻唤,手上并没停止对各处穴位的按摩、拍打。“云石。”见他仍是没反应,陈位有些着急,却并没停手。
又过了一刻钟,洛云石呼吸慢慢平稳,努力睁开眼。
“云石,感觉怎么样?”陈位轻声问,仍继续着穴位的按摩、拍打。
洛云石眼神涣散,略略打着寒颤,半天吐出一个字,“闷。”
“还痛不痛?”陈大夫又问,洛云石缓缓闭上眼不答,不知是否听到。陈位感觉到洛云石似在不停的微微发抖,“云石、云石,是不是冷?”
很久,“冷……。”洛云石的声音很轻,像是梦呓、又像是回答陈位的问题。
孟宪端药进来,陈位示意他先喂药,自己走到桌前,坐下,拿起笔写写停停,考虑方子。
“陈、陈大夫。”孟宪的声音,紧张的有些发抖,“云石,好像起烧了。”
陈位快步走回,见洛云石闭着双眼,两颊升起不正常的红,呼吸沉重,浑身滚烫,抖的更是厉害。
孟宪吓到了,喃喃的说:“还说马上起程去京城,我们本来要去京城看病了,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家里有烧酒吗?”陈大夫问。“用烧酒擦身。”见孟宪有点魂不守舍,拍了拍他肩膀。“老孟,不能让他烧着,会死的!”
“啊?”手上的药碗摔碎在地上。
“去拿烧酒,给他擦身,快!”
孟宪几乎是跑着冲出房间,又跌跌冲冲抱着坛酒走进房间,居然是那天张士超带来又不敢拿回去,只好藏在药柜后面的酒。
一打开就酒香四溢,陈大夫也不得不心里暗赞声“好酒。”
拿盆、倒酒、浸湿面巾、绞干,孟宪差不多是颤抖着完成的,在陈大夫指导下,一点点为洛云石擦身。
陈大夫叹口气,又拿过张白纸,重新写起方子。
直到天亮,洛云石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陈大夫搭完脉,对孟宪说:“老孟,他暂时没事,你也去休息下吧,这里我看着。”
孟宪呆立了很久,终于点点头回房。
门外传来拉铃的声音,这个铜铃是为街坊半夜要药用的,很少有人拉。孟宪有些呆呆的走到堂前,开了门上的小窗,门外一位侍女打扮的黄衣少女,甜甜的冲孟宪笑了笑。
“这位老伯,请问洛云石洛公子在这里吗?”
“你找云石?”孟宪上下打量了下那位少女。
“是这样的,我家夫人让我来送药。夫人说,公子淋了雨,都会起烧。还说公子不喜药味,这是他小时候常服的。老伯……。”女子把药递上,见孟宪有些发怔,不接,补充道:“老伯,我家夫人忙了一晚上。”
孟宪微微叹口气,伸手接过。
女子又笑了笑,说:“老伯,这里头还有张药方,如果不够,还要麻烦老伯为公子做些。我家夫人明天来见公子,还望老伯能帮着劝劝公子,见一见才好。”想了想,怕孟宪不明白,特意又加了句“毕竟母子连心。婢子多谢老伯了。”说完,福了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