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伟冬微微坐正了身子,想了想,拉了把沈雪莹,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大姐,怎么说呢,还记得西关马场不?”
“西关马场?你还在搭手?半年前,你姐夫就让你别和那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范家人混一起。”
沈伟冬有些为难的说:“所以,我打听清楚了,姐夫、老爷子都不在,才上门的。”
“说吧。”
“唉,是有点难以启齿。不过,这也不怪我是吧,南宫氏玩这么大,也不照顾照顾,好在,我夫人的几个兄弟还当我是会事……。”见沈雪莹又皱起了眉头,赶紧说:“唉,大姐,别的不说,能借我点钱不?”
“出什么事了?”
“这个,大姐你就别管了……。”
“那不可能。家里又不是没钱给你,你不去问家里要,要到我这里来。除非你说明白。”
“唉,不就是西关马场嘛,本来要做生意的,又不做了,你知道,我上次入股的钱也是借来的,要利钱的呀,本金是可以还,但这利钱,让我去哪里要?”
“西关马场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你就没说明白。”
“上次,唉,我一说北边马场、范家,姐夫就不让我说了,你也看到的。大姐,也就几千两银子的利钱。”沈伟冬真心觉得几千两并不多,只不过自己拿不出而已。
“什么?!”沈雪莹跳起来,“才半年,利钱要几千两?你到底借了多少?”
“唉呀,大姐,这个你别管,反正本金我都还回去了。再说,如果当初你们入股,那就没这事了。”说着还有点不高兴。
沈雪莹正色道:“第一,几千两银子,我是没有的。你要借,只有向你姐夫借。第二,把事说明白,不然,大不了我回趟娘家,让爹治你。”
沈伟冬更不高兴了,嘟哝的说:“当年,要是我娶的是南宫瑶,那真什么事都没了,非让我娶那个范氏大龅牙,还是个旁支。”
“说过多少次了,这种无聊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江南陆家也不是你得罪的起的。说正事,如果不说,你姐夫也快回来了,你是吃了饭再走,还是现在走?”
沈伟冬吃了颗葡萄,擦了擦嘴,站起来,有些贼兮兮的四处看了看,回身,坐到沈雪莹对面。“大姐,其实这事,要看是往大里说,还是小里说。”
沈雪莹不看他,做势要走。沈伟冬一把拉住,求饶,“姐、姐,好好好,我说,我说还不行?”接着,喝了口酒,一手仍拉着沈雪莹的衣袖。
“西关马场每三年都要处理一批马,都是些老马、病马什么的。本来么,这些马都是杀了埋了。空出来的份额就要有新的马补上。但是,姐,马这种东西,是会生小马的。本来一百匹,过了三年就一百五十匹,可是老马才十匹,如果这样马只会越来越多,永远都不会要新的马补上了。”
“当然,如果是我们自己的马场,怎么都不可能每三年处理一批老马,还要补上马的,让马自己生就是了。问题是,这是朝庭的马场,还是军马场,这些马是不能买卖的。虽然朝庭也知道马会生马,定了每三年增一成的比例,但马还是多了,西关马场早就超过五万匹的定额了,但还是必须有马补进来。”
“这里就有个机会了,那就是,对马场来说,马可以不进,但买马的银子必须花出去。还有,朝庭没规定由谁来处理老马、病马。要知道西关马场人手少,所以他们就叫我们来处理这些不要的马,这数量上,可就有文章了。”
“我们处理了一批马,这马场的额度就空出来了,然后,他们又把他们自己马场多的马当买的马,只要最后数量对,他们银子就落袋了。我们只要把马卖了就是银子。所以,这事基本没风险。”
沈雪莹冷笑了声,“有这么好,他们会白给你们马?”
沈伟冬愣了下,尴尬的说:“当然也不是白给。我们要帮着处理那些老马、病马不是。另外,他们会搭给我们一些小马驹,关键是他们有很多马没打码,这些都不算军马不是。所以我们也要给些钱买马,反正不管什么马就一个价,总之价格低,我们有得赚。”
“那怎么现在又不做了呢?”
沈伟冬沮丧的拿起片西瓜咬了几口。“锦衣卫插手了。”
“锦衣卫?你怎么知道?”沈雪莹紧张起来。
“我不知道,范家兄弟说的。好像马场也收到风声了,所以就停了。本来马场的事,从来没人管,按范氏兄弟的说法,他们都做过几次了,唉,要不是这次数量有些大,也不会叫这么多人参股。估计坏就坏在那些人身上。”
沈雪莹无语了,“这种事,你们还大张旗鼓的做,心可真大。”
“所以嘛,当初,你们参与,那就啥事都没了。唉……。”
沈雪莹想了想,“我这里只有五百两,你要多少?”
“五千两吧。”
沈雪莹只是轻轻叹口气,“你要五千,那只能让爹出面了。”
沈伟冬急了,“可是,姐……。”
“如果让爹出面,那五千两也不用借了。所以,你别急,这几天我回趟娘家。”沈雪莹说着抬头盯着沈伟冬,“事先说好,这次我帮你,但你以后再也不可以做这种事,最好和范氏划清关系,不然,就没下次了。”
“好是好,但要是爹知道……。”沈伟冬表情纠结。
“你还信不过大姐吗?”
沈伟冬弱弱的说:“但是这事好大的利,现在就是等避过风头……。”
沈雪莹眼睛一瞪,沈伟冬把没说的话都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