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老爷两眼一黑,气得吐血昏迷。
“我不信。”郑令佳面色苍白,“窦郎为人正直,绝不可能做出这种事。”
大奶奶哭得泣不成声,将窦府的信拿给她看。
看完信,郑令佳牙齿打颤,眼泪在眸中打转。
许久。
郑令佳强撑着站起来:“娘,我想一个人待会。”
大奶奶忧心忡忡:“总得有人在跟前陪着你。”
“不用。”
大奶奶痛心疾首:“佳姐,你哭出来罢,莫要强忍着。”
郑令佳双手掐进肉里,面上不见一颗泪:“母亲不必为我忧心,我很好。”
大奶奶被她的样子吓到,不敢耽误,立马让雀织去碧纱馆找令窈过来陪郑令佳。
令窈这几日待在府里,并未出府,不知道城内的风言风语,迈进大奶奶屋里,以为郑令佳找她说夜话,特意带了几本话本并新得的小玩意。
“阿姊——”她咦一声,走到郑令佳跟前:“阿姊,你眼睛怎么红了?”
郑令佳苦涩遮掩:“风沙迷了眼。”
令窈察觉不对劲,皱眉:“阿姊,发生什么事了吗?”
郑令佳摇摇头, 道:“无事发生。”
这一夜,令窈宿在郑令佳屋里。半夜发醒,她发现郑令佳提笔坐在灯下写字。
令窈揉揉睡眼,问:“阿姊,这么晚了,你怎地还不睡?”
郑令佳答:“写完这封信就睡。”
“又是给窦五郎的书信?”
“是。”
令窈不便打扰她,知趣躺回去,第二天早上醒来,发现郑令佳不见了。
大奶奶冲进来:“卿卿,佳姐呢?”
令窈这才知道窦家的事。
郑府上下乱作一团。
府外。
郑令佳打扮成丫鬟的模样,一人独行,手里一封退婚信。
她脚步踉跄来到河岸码头,站在码头边犹豫不决。
云梦泽离临安不远,一日水程即可到达。
她第一次将真心托付出去,想要亲自问一问,那人究竟是无意辜负,还是有意诓骗。
码头上皆是粗犷的船夫轿夫,见到娇滴滴的姑娘,免不得多看几眼。
她将脑袋埋下,脸遮得严严实实。
站了许久,脚都发麻,最终没踏出去。
她不敢也不能够。
郑令佳因为窦五郎的事深受打击,加之一夜未眠,此时走在路上,神思恍惚,险些被马车撞倒。
一双大手及时拽住她。
手的主人有张坚毅英锐的脸,他直呼她的姓氏:“郑大姑娘。”
郑令佳一怔。
这人她见过,是那日卿卿生辰宴上送黄金做贺礼的男子。
“姜将军。”
姜槐序剑眉入鬓,一身明光甲凛冽威仪,腰间带刀,问:“郑大姑娘,你怎地一人在外?”
郑令佳紧抿嘴唇。
姜槐序想起昨日巡城时听到的流言,再一看郑令佳此时神态,顿时领悟。
“我正好要去府上拜访,还请大姑娘为我指路。”
郑令佳明白他的好意,细声细气说:“多谢将军,我自己能回去。”
姜槐序高大的身影挡住她。
郑令佳皱眉望他。
姜槐序牵过骏马,语气不容抗拒:“上马。”
郑府,郑大老爷和大奶奶急得团团转,管家回禀:“人手都派出去了,大姑娘是从东边小门走的,身边没带人,应该走不远。”
大奶奶哭倒在郑大老爷怀里:“业成,佳姐她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