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也同意阿福多和同龄的小姑娘交往,就交代她,“不要乱跑,让丫鬟都跟着。”
阿福就被刘梓宁拉着手带出去了。
一出来,刘梓宁舒了一口大气,笑道:“总算可以出来玩了,可憋死我了。”
这位刘二小姐长得不是多美貌,但她笑容可掬,让人格外觉得亲近可爱,阿福见她这样,掩着口笑了。比起在长辈们面前那种标准的淑女式笑容,她这样自在的笑颜更能打动人心,刘梓宁看得呆住了,愣愣道:“妹妹笑起来比牡丹花儿还要美。”
天下间怎么有人可以长得这么好看呢!刘梓宁决定当苏小姐的好朋友。
阿福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回赞对方道:“姐姐也是很漂亮的美人。”
“我就算了,你看我的手,”刘梓宁拉起自己袖子和阿福的袖子,拿着自己的胳膊和阿福的胳膊比,“跟你一比,我就成了黑炭了。”其实她也不是多黑,就是寻常肤色,但架不住阿福天生皮肤雪白,这么一衬着,就显得刘梓宁特别黑了。
“姐姐可以试试沐浴后用羊乳伴着蜂蜜润肤,”阿福诚恳给了个偏方。
刘梓宁就咋咋呼呼地,“真的吗?能变白?我回去就试!”
“要长久用,还是有些效用的,”阿福点头,又给刘梓宁推荐了芹菜鸡蛋清敷面、珍珠粉洁面。
刘梓宁立刻就把阿福当作了亲密闺蜜,跟她咬耳朵,“我家那个才女啊,一心想着进燕王府当侧妃呢。”
原来宣威侯有些宠妻灭妻的想头,但是宣威侯夫人有儿子,自己也硬气,宣威侯的那贵妾就作不起来。母女俩就想着攀个高枝,一来二去选中了年貌相当的燕王,宣威侯也乐得有个侧妃女儿,一门心思想着怎么跟燕王搭上话呢。谁知道就传出来燕王求娶长兴伯嫡女的话来了,可不是把他们弄急了。
宣威侯夫人拎得清,也是不乐意庶女嫁得好,正巧遇到了长兴伯家,这才赶紧来解释了。
“那也不是我管得着的,”阿福嘴上是这么说,心里酸溜溜的。
“哎呀,我怎么闻到了好大一股醋味,好酸好酸,”刘梓宁夸张地用手扇扇鼻子。
阿福被她弄得想笑又不好意思,嘟囔道:“她怎么不想着嫁皇长孙呢,皇长孙又没有娶妻。”
“你难道不知道,燕王因为情深意重,好多小姐都暗暗盯着燕王后宅里的位置呢,”刘梓宁给阿福说了好些她从来不知道的事。她才知道,原来燕王是那么抢手,想着被燕王挂念着的先王妃,阿福又吃了一坛子醋。她怎么就晚生了这么多年呢!
刘梓宁看她娇娇小小的,心里生出无限的保护欲,拍着胸脯道:“要不你跟我学武吧,我娘说了,心眼比不过别人,就用拳头说话。我娘就靠这个,把我爹都收拾了。”
“唉,可惜,我爹花花肠子多,”刘梓宁摇头。
阿福安慰地拍拍刘梓宁的手。
刘梓宁却很快就没心没肺地高兴起来,问阿福,“怎么样,你要不要跟我学?”
还要学武啊?阿福想想自己的课业,赶紧摇头,“我就算了。”
“也是,你长得太娇小了,学了也没有力气用,”刘梓宁很遗憾地放弃了这个没有天分的学生。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后山,看到山上的高高的灯楼,阿福想起来顾氏说的要点长明灯,她就想去灯楼点灯。又有点为难,不好劳烦新朋友。
刘梓宁却是看到了自己的未婚夫,忽然变得娇羞起来,很歉疚地对阿福说,“妹妹,我有些事,想自己走一会。”
这话正中阿福的下怀,她看刘梓宁眼中闪耀的光亮,有些猜到了刘梓宁要去忙什么,她看着刘梓宁笑,“那姐姐就去赏赏花看看景儿,我正好要去灯楼点长明灯。”
刘梓宁知道是被阿福看出来了,虽不好意思,但想见情郎的念头占了上风,叮嘱阿福自己小心,她就带着丫鬟走了。
灯楼并不远,就在矮山上,有一条长长的青石台阶蜿蜒向上,道旁树木苍翠,将青石路半遮半掩,蒙蒙细雨中,有种“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的悠远意境。
阿福便带着两个丫鬟,沿着石阶往上走。可不巧,刚走到半路,忽然吹来一阵邪风,天上飘来一朵黑云,刚才的和风细雨,转眼就变成了瓢泼大雨。阿福在半坡上,兜头就被大雨淋下来了,寻常的油纸伞根本遮不住这风雨,她有些进退两难,往上往下都注定要淋湿了。
“小姐,我们回去吧,”撑着伞的丫鬟是顾氏新给阿福安排的叫樱草,她把伞都往阿福身上遮,自己淋了一身。
另一个丫鬟桃枝看着灯楼就在不远,着急道:“回去还有那么长的路,不如去灯楼避避,这种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阿福也赞同桃枝的话,她刚想说去灯楼,就看沉沉大雨中有个人御风乘雨,疾步走下台阶而来。就算是隔着雨帘,阿福也认出来了,那个穿了一身蓑衣的是燕王。
她心跳如鼓,痴痴地看着燕王向她走来,大概书上说的“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就是这样的场景了。
然而现场只有阿福一个人觉得燕王这样的出场方式如天仙下凡,桃枝和樱草都警惕起来,若是遇到了坏人,拼着一死也要让小姐逃脱的。
燕王穿着一件厚重的大蓑衣,乌漆麻黑的,头脸都被斗笠遮住了,看起来就像个大怪人,也不怪人家丫鬟害怕。
阿福却是欢欣雀跃,等燕王一到她跟前,她就乳燕投林地飞扑过去了。
燕王简直惊喜,忙不迭张开了手臂把阿福抱在了怀里,用蓑衣牢牢遮着她,一根头发丝儿都没有让她被雨淋到,然后就自顾自带着人往灯楼去了。
桃枝和樱草急坏了,可也看出来了这人跟小姐关系匪浅,她俩忙打着伞跟上去,就有几个穿着同样乌漆麻黑的侍卫冒出来,其中两个道了声得罪,就分别把她俩扛了起来,飞快地带着往山上的灯楼跑了。
外头雨声隆隆,阿福藏在燕王的衣裳里,仿佛一方安静的小天地。她悄悄把头靠在了燕王胸膛上,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觉得世间最动听的莫过于此了。
燕王走得很快,阿福感觉她还没有待够,就被燕王放到了椅子上。
脱了厚重的蓑衣斗笠,燕王才是拿了一张干净的帕子打算给阿福擦脸。
没想到阿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第一句话就是:“王爷,我好想你。”
没有见到人的时候,她忙得不能想他,一见到了人,她压抑在心里的思念就压抑不住地倾倒出来了,她原来是这么喜欢着他啊。
燕王拿着帕子的手一颤,觉得心里面甜得不像话。
阿福说完这话,自觉拿过燕王手里的帕子,自己给自己擦脸,她擦得很用心,先擦了擦脸又擦了擦脖子,再擦擦手,又擦擦头发,反正她好忙,都没有空看燕王!
燕王本来还有些失落不能亲手给阿福擦脸,看见她越擦越红的脸,就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小姑娘是不好意思了。
一日不见思之如狂,燕王本就很想阿福了,见她这么可爱哪里还忍得住,抱住她轻轻的吻就落在她眉心了。
阿福乖乖地闭上了眼睛,感觉他的吻落到了自己眼皮上,心尖一颤,睫毛颤抖起来。
“我亦寤寐思服,”燕王感觉到了她的轻颤,动作越发的温柔轻盈,缠绵的吻渐渐往下,终于含住了她柔软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