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节(2 / 2)

瘦马阿福 生姜红茶 2518 字 16天前

“王爷客气了,”刘良医拱拱手,他素来对这些奇毒异香很是感兴趣,留在燕王府就是冲着一个好处,他想要什么药材,燕王都能眉头不皱地给他找来。比自己辛辛苦苦四处采药舒服多了。

待刘良医回他的院子继续折腾药物去了,曹正淳略有些担忧地对燕王说,“刘良医确实神医,然他来历成迷,王爷还是防备着些。”

耿直老实人曹正淳看到刘良医折腾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毒物就心里发麻,若是他有异心,恐怕整个王府都能被他不知不觉间药翻。

“用不人不疑,”燕王回到书案前坐下,语气是不容置疑的肯定。刘良医是他特意从淮安的一个小镇上请来的,梦中刘良医此人一举闻名,是他治好了黄河水患后的河南瘟疫。

燕王趁着寻阿福的间隙,把这个人找了出来,本以为要等到河南瘟疫才显出刘良医的大用,没想到此人果真有大才。

“是属下多虑了,”曹正淳是跟着燕王走的,既然燕王说用人不疑,他就把刘良医当自己人看。

“信鸽可曾回来?”燕王处理完政事,得了点空闲准备继续给阿福写信。

王承恩弱弱摇头,“去了三只,一只都没有回来。”

燕王默默放下笔,定然是苏景明截了他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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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别庄上,蒋新方抓了三只肥美的信鸽,全都给关在了一个笼子里,闲得时不时拿几个黄豆去逗鸽子,惹得三只鸽子咕咕咕叫,好不热闹。

苏景明一回自己的书房,就听见自己书房里一片鸽子叫,他抬脚进去,就见蒋新方闲得趴在桌子上逗鸟。

“哪来的鸽子?”苏景明看那几个鸽子羽毛斑斑点点的就知道不是自家养的。苏世子挑剔,养的信鸽全都是清一色的白羽,个个都洁白如玉,一根杂毛都没有。

“燕王府,”蒋新方指指一字排开摆在桌上的三个银质小筒,一点也没有私拆燕王给写的小姐私信的心虚。

现在两家是合作对象了,也不知燕王送了什么消息来。苏景明公事公办地拿起一个小筒,取了藏在里面的纸条出来看。

蒋新方一看苏景明拿了信,顿时站了起来,默默等指挥使发火。

结果苏景明看完了信,十分平静地把纸条塞了回去,对蒋新方道:“今晚喝鸽子汤。”

别啊,这可都是好信鸽,老值钱了,他还要养着等燕王府交赎金的。蒋新方忙提起鸟笼子,“属下这就吩咐厨房去!”一溜烟跑了。

没了鸟笼子的遮掩,苏景明就看到落在桌上的几点鸟屎,又黑了脸。

人是个泼皮无赖,就连养的鸟也惹人嫌,苏景明松开五指,被他捏成了球的小筒就落在地上,滴溜溜滚进了桌子底下。

到了晚上,整个庄子都喝到了特别加餐的鸽子汤。

阿福一贯不喜欢鸽子肉的味道,见了那汤其实有些嫌弃,然而兄长特别怕她吃不饱似的,给她盛了满满一碗汤,汤里还有一只肥的流油的鸽子腿。

顾氏饮食清淡,逃过一劫,苏景明只给她盛了汤,没有加鸽子腿。

“汤里加了天麻枸杞和桂圆,安神养身,”苏景如目光温柔地看着阿福。

兄长一片好意,阿福只好努力喝汤,喝着喝着就觉得这鸽子汤也挺好喝的了。

苏景明满意地看着好胃口的妹妹,自己也不知不觉多吃了两碗饭。

兄妹两个都吃撑了,只好在夜风里结伴去散步。

“燕王对你可好,”苏景明斟酌了许久,开口问道。

诶,怎么这么突然,阿福有点不好意思,还是点头回答了,“王爷对我好极了。”

“那你可是自愿?”苏景明继续问。

阿福红着脸,“自然是愿意的,我是喜欢他的。”她想清楚了,她对青河哥哥应该只是年纪小不懂事的错认,她对燕王才是真正的会脸红心跳的喜欢。

她说完这话,忽然高高的墙头上传来刷的一声响动,像是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阿福下意识抬头看去,却只见一片落在琉璃瓦上的月光。

“只是只野猫,不用管它。”苏景明眼神锐利地望了墙头一眼,心里冷哼了一声。

阿福就听话地不管了,她看见墙角下,微薄的月色洒落在盛开的芍药花从上,十分动人。

这样的美丽,让人的心都柔软了。阿福望着眼前高大可靠的苏景明,眼神似月色动人,“兄长放心,我会好好的。”

“若是他对你不好,哥哥为你撑腰,”苏景明拍了拍腰间的刀,他的爱刀可不是吃素的。

阿福笑得眉眼弯弯,“好。”

墙头外,穿了一身黑的曹正淳默默打手势问燕王,都被发现了,王爷走吗?

同样一身黑的燕王遗憾点头,有苏景明在是别想见到阿福了,然听到了阿福的表白也是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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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霞居也分到了一整只炖乳鸽。

信了苏景如的话,红儿这一天来对苏景如是脸色大变,得了鸽子汤没有立刻就跟绿儿分了,先拿了个碗给苏景如装了满满一碗,还把绿儿看好的两只鸽子腿都放进去了。

“你这一天是怎么了,鬼迷了心窍了?”绿儿不满地摔筷子,“讨好那个痨病鬼有什么用?”

红儿存着小心思,害怕绿儿知道了苏景如和小姐有交情,也去讨好苏景如,笑着解释,“她这几日好起来了,万一在别人来的时候嚷嚷,让人知道我们克扣她吃食,你不怕管事妈妈的巴掌,我可怕!”

“这么久了,有谁管她啊,”绿儿嘴巴上犟着,心里已经虚了,由着红儿挑挑拣拣拿了最好的饭菜进屋子去伺候那个痨病鬼了。

屋子里还是一样的憋闷,药味越发的重了。

苏景如坐在桌前用一把桃木梳子,慢慢梳理自己的头发。一场富贵转眼成了烟云,没想到她最后剩下的只有从皇长孙府带出来的简陋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