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朝擦着脸,左顾右盼:“这一身的汗,我得找个地方洗个澡。”
说着要走,景岚忙是一把拉住了她:“你去哪?今个是你个生辰,你忘了?京中催着你回去,左一趟右一趟的,一大早的,跟为娘回去吧!”
顾今朝仔细一想,果然是。
她欣然点头,尾随其后。
宫里来催的人探头探脑地张望着,一看今朝果然回来了,喜出望外。
景岚让他先回去送信,这边又命人备车。
片刻之后,她与今朝同车,这就上了马车。
景岚在营地忙了一个来月,很是疲乏,不过她真心为今朝高兴,眼见着马车直奔着京中去了,难免想起京中还有一个令人头疼的儿子。
谢聿这半年来还算安生,他本来就是周帝放在太子身边的个人,春天一过称病南下走了一段时间,沿着今朝的足迹走了一遭,也没追到人,先她一步回京去了。
景岚瞥向今朝的腰侧,那里空空如也,连一个饰品都没有挂。
顾今朝一边拿着水囊喝水,撞见景岚目光,以为她要喝水,连忙将水囊递了过去。
景岚身形我微动,在她身侧又挨紧了些:“今朝,其实你和谢聿从前时候告诉我,我也不会阻拦的,你们没有血缘关系,我才不在意那些俗世目光,偏叫你们隐忍许久,现在想起来,阿娘还心疼你们两个。”
今朝回眸笑笑,不以为意:“都过去了,阿娘,现在我愿意叫你娘,是因为我觉得你和从前并无分别,如果你非要站在谢聿那边待我,那我们可就生分了。”
景岚拉过她的手,轻扯了扯:“真的过去了?嗯?就不能再给他一个机会?”
顾今朝的性子都与她一个模样,从来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她与谢聿是不了了之,当然了,她以为她已经说清楚了,只不过他不同意而已。
景岚是真心想撮合,奈何知道今朝脾气,手心手背都是肉,只能好言好语地劝着,可惜顾今朝不愿说起谢聿,三言两语之后闭上眼睛装睡去了。
回到京中,马车先奔了公主府。
如今顾今朝已有了单独的公主府,为了区分开来,之前的长公主府上已更名为卫公馆,两座府邸距离不远,可见周帝多么疼爱这个得而复失的女儿,此事令人津津乐道。
马车一停,今朝当即下车,景岚挑着车帘,千叮咛万嘱咐着:“尽快进宫,你父皇等着这一日,可是盼了许久了,你一走就是半年多,好歹亲近一下。”
今朝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走到门口,看门的小厮一见是她连忙嚷嚷起来,说是公主回来了,来宝在府上听见动静,快步跑了出来,偌大的公主府上,奴仆跪了一地。
顾今朝脚步匆匆,走过他们的面前:“准备一下,我要进宫。”
来宝连忙站起来,追了过来:“我就知道公主今天一定会回来,已经准备好了。”
今朝回头夸了她一句,眉眼弯弯:“我先洗个澡,一身的汗,过半个时辰就命人备车。”
来宝当即应下,记了心里。
回到公主府,竟然也有家的感觉了,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换上新裙,今朝懒得动,全凭来宝打扮,主仆两个多年默契,如今完全契合。
来宝知道她不喜欢繁复的发髻,只简单梳了高髻,上面单单一个桃花簪,别无他物。
当初的小仙童也似长大了,她身形高挑,并无小女儿姿态,顾今朝一身白衣,都是少年装扮,此时再看,英美非常,真个是增一分减一分都俗。
为了方便行走,改裙为裤,现在京中女儿都喜欢这么装扮了,利落潇洒得很。
在营地时候,最不方便的事就是洗澡,只能简单擦洗,这会儿舒舒服服泡了一会儿,去了一身的疲惫,只觉胳膊腿都舒展开了许多。
乘车直奔宫中,已是日上三竿,刘世春来回都不知道走了多少来回了,见了她急忙上前。
“公主可回来了,皇上可等得心急,让老奴来看了又看,宫里为了公主生辰摆了大宴,快随老奴前去快随老奴去吧!”
“……”
顾今朝甚为无语,她这个亲爹,似乎总是不知道她想要什么。
他一直很努力地在对她好,在他眼里,可能她的生辰普天同庆才好,跟了刘世春身后,她真是无奈:“什么大宴,都有什么人来了?”
刘世春前面带路,见她问了,脚步就慢了下来:“皇上说要年轻人一起热闹热闹,京中权贵家的公子一个不落,都请来参加公主寿宴了呢!”
今朝无语:“……”
再往前走,她又试探道:“刘总管,我……我父皇近日可念叨我什么了?”
叫了那么多年轻人来,周帝的心思明眼人一看便知,这分明是在为女儿物色驸马,多少人都生了尚公主的心欣然赴宴。
如今小皇子年纪还小,长公主的婚事,就是大事。
当然了,今朝也想到了。
她这么一问,刘世春这个八面玲珑的,当然明白,左右看看这就站住了:“公主心里明镜似地,皇上当然是想给公主定一门好姻缘,所以很用心地在挑驸马。”
一想便是,今朝轻摆袖,只觉无聊。
她的婚事,不会受人摆弄。
不过走了大殿近前了,莫名地又有些心虚,她有一段时间没有想起的那个人,应当不在殿中吧。
眼见着刘世春刚要上前,忙是一把拽住了他:“等等。”
刘世春茫然回头:“公主怎么了?”
今朝想了下:“京中权贵那么多,可有谁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