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祝升躺在沙发上,衣衫凌乱双目猩红,手里拎着半瓶没喝完的酒,沙发底下则歪七扭八的倒着一大堆空酒瓶。
来客走到沙发旁,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低沉。
“你就是打算用这种态度照顾她吗?”
他费力地抬起头,看见对方的脸,呵呵地笑起来。
“是你,段瑞……哦不,林大将军。”
段瑞金无视他的嘲讽,冷冷道:“起来。”
赵祝升没起,换了个姿势,四仰八叉气喘吁吁地往嘴里灌了几口酒,朝他打了个酒嗝。
“林大将军,不知你有何事来找我?是为了你那家国天下的远大理想,还是想传授你见异思迁的秘诀?”
段瑞金不闹不怒,平静地说:“我有正事。”
“是么?”赵祝升摇摇晃晃站起来,仗着与他相仿的身高,揪住他的领带,逼得他不得不靠近一些,酒气随着呼吸喷在他脸上,“林大将军,对你而言什么是正事?小人实在不懂呢。”
段瑞金推开他的手,与他保持距离,吸了口新鲜空气道:“你用不着挖苦我,你我不是敌人。”
赵祝升冷哼一声,懒得再假装客套,往沙发上一趴继续喝酒。
“我知道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我有办法把他们救出来。”段瑞金说。
他喝酒的动作停顿了一拍,没回头,嗤道:“你有什么理由帮我们。”
“我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你给我一个承诺。”
赵祝升缓缓回头,戒备地看着他。
“什么承诺?”
段瑞金道:“保证照顾好她的后半辈子。”
“后半辈子,呵呵……”赵祝升突然愤怒起来,把酒瓶狠狠往地上一摔。
碎玻璃与酒液溅到段瑞金身上,他皱了皱眉,没躲。
“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做出这种承诺?你算什么东西?”
赵祝升蹭地一下站起来,狠狠抓住他的衣领,胸膛因怒意剧烈起伏,“说什么后半辈子,好像你以前多照顾她似的,你不配说这种话,想想自己都做过什么!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伸出援手的是我!在她最痛苦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也是我!天底下所有人都可以拜托我好好照顾她,唯独你不配!”
他越说越生气,脑袋一热,挥出了一拳。
段瑞金被他打得偏过脸去,几秒后与他扭打成一团。
两人都是体面的人,出现在外人眼中时永远衣冠楚楚。此时此刻却仿佛成了小孩打架,你骑在我身上我骑在你身上,抓头发扯衣服,拳脚并用。
段瑞金常年混在军队,体力占优势。赵祝升借着酒劲,受痛也不肯缩手。
两人打得不相上下,酣畅淋漓。
最后只听刷拉一声,段瑞金的衬衫被撕破了,胸膛暴露在外。
二人愣了愣,不约而同地松开手,不想看对方。
赵祝升打开了一瓶新酒,仰头望嘴里倒。
段瑞金摸出一根烟,却怎么也点不着打火机。他尝试了十几次,仍是无法成功,将打火机往墙上一砸,捏碎了烟问:“那两个孩子是我的吗?”
赵祝升本来背对着他坐在地板上,闻声放下酒瓶回头道:
“当然不是。”
“不是为何姓段?”
“因为她傻,总觉得当年没救下你是她的错,你们段家又没有留下子嗣,所以想从这方面弥补一些。”
“不可能!”段瑞金道。
赵祝升扬眉一笑,炫耀似的,“有什么不可能?孩子是我的,我并不计较他们姓什么,反正他们无论姓什么都喊我爸爸。难道你指望她在被你抛弃以后还为你生儿育女么?别做梦了。”
段瑞金回想起安安的脸,摇头。
“你没必要骗我。”
赵祝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蹭一下蹿得更高,怒道:
“他们就是我的孩子,你不信也得信!”
段瑞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知道么?你并不是最好的人选。”
他皱起眉,不知道对方又想耍什么手段。
段瑞金从西服口袋里摸出烟盒,慢条斯理地拆开外包装,最后留在手中的是十几根烟与一小块黑色固体。
他把那块东西丢到他面前,冷声道:
“商元良发家速度如此之快,靠得可不仅仅是明面上的生意。你帮他做了什么才获得如此巨大的财富自己心里清楚,现在陈定山与钱家内斗得厉害,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等将来他弄掉了钱家,商元良不会过太久舒服日子。”
赵祝升没想到他才来晋城这么短的时间就发现了他们的秘密,眼神诧异,怒意消失,神色严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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