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咬了?”
阮苏弯腰查看它的情况,只见它皮毛干枯精神萎靡,眼白里面满是红血丝,右后腿有着几个狰狞的血洞,身下还有一滩水,不知道是口水还是尿。
它曾经是很温顺乖巧的,可今日任凭阮苏怎么叫它,始终不给回应。
阮苏转头问:“它是什么时候被咬的?”
音音抓着辫子想半天想不起来,安安说道:“好像是上个星期。”
这么早吗?都怪自己只顾忙工作,没有注意到家里的变化。
它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得赶紧带它去看兽医才行。
阮苏直起身来,准备让兄妹俩去找保姆,自己则叫几个家丁帮忙找个笼子,把狗弄到车上去。
可是还没等她开口,身后就传来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低吼声,回头一看,正好看见小凰龇牙咧嘴,口水狂流,中了邪似的往外一跳,撞倒围栏,朝离它最近的音音扑去。
几乎没有思索,阮苏抄起手边的椅子往它身上丢,砸得它惨叫一声飞出去两三米,落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来。
安安和音音都吓呆了,对自己这个好伙伴的变化手足无措。而阮苏已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抱起他们往外跑,同时喊人来帮忙。
兄妹俩毕竟都有四岁多,体重不容小觑。阮苏抱着他们跑不快,踉踉跄跄地来到院中。
小凰好似失去了痛觉,爬起来后拖着它的小轮子又往外追,锋利的獠牙不停往下滴口水,分外可怖。
家丁听见动静抄起家伙赶来帮忙,阮苏边往外退边喊:“别被它咬了!它已经发病了!”
这句话让众人产生畏惧,举着武器不敢过去,生怕被它咬到一口,自己也会人不人鬼不鬼的死去。
洋房里的吵闹声惊动了邻居们,许多人走到院中张望,看明白发生了什么以后赶紧退回家中紧锁大门。
这时阮苏已经跑到院外,指挥家丁们也快点出来,将院门关上,把狗拦在里面。
可是场面太过混乱,一群人没头没脑的往外跑,根本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她看着疯狂的小凰,心中难过极了——这是段瑞金送给她的狗,竟因她的一时疏忽变成了这样。
不知从哪儿又传出开窗声,只听砰得一下,像是有人开了枪,紧接着小凰的脑袋就被打了个稀巴烂,身体倒在地上,时不时抽搐两下。
兄妹俩目睹这一幕,吓得尖叫大哭,阮苏忙把他们放在地上捂住眼睛,自己抬头望向对面社会部长家的二楼,看到一扇窗户正在合拢。抓在窗框上的手指白皙修长,手的主人却藏在窗帘后面,没有露面。
她很想现在就冲进去看看对方究竟是谁,偏偏家丁跑过来,询问她该如何处理狗尸。
小凰已经死透了,脑袋剩下半边,血液皮肉溅满雪白的院门,家门口一片狼藉。
家丁们怕它的血肉也会染病,不敢随便下手清理。阮苏自己也拿不准,干脆说道:“把院门拆下来,沾血的草地和泥土全部挖出来堆成一堆,包括它生前睡得垫子玩的玩具,连同尸体一起运到城外去,倒点汽油全都放火烧了吧。”
众人按照她的指示去做,很快燃起火堆。
阮苏看兄妹俩受到惊吓,早已把他们带上楼,打开收音机分散注意力。
好不容易处理完所有事,时间已经到了下午。
兄妹俩吃完午饭睡着了,阮苏摸摸他们带着泪痕的脸,起身下楼,端起一盘让保姆准备的点心,朝对门走去。
部长家的门紧闭着,但院里停着车,显然有人在家。
阮苏站在院门外按下门铃,静静等待,没过几分钟就有佣人打开一条门缝,询问道:“赵太太,有事吗?”
“你们家今天有人开枪帮我打死了那条狗,我端了些点心来感谢他。”
佣人朝楼上看了眼,说稍等,便把门又关上了。
这次等得时间长一些,约莫十多分钟,她再次出来把阮苏请进去,坐在客厅沙发上。
“部长不在家,您要找的人待会儿就下来了。”佣人说完退下。
阮苏只好继续等,偌大的客厅只有她一个人,安静得落针可闻。
不知过了多久,楼梯终于传来脚步声,还不止一个人的。
她起身等待,脸上挂起客套疏离的微笑,最后一个女人牵着个比安安大不了多少的小男孩出现在眼前。
女人二十多岁,看得出是个美人,但打扮得很素丽,不施脂粉。
小男孩模样很可爱,大眼睛长睫毛,看起来有点内向。
阮苏以为自己会见到个男人,没想到是这样两个人,愣了几秒后好奇地问:“请问您是……”
女人自己做了介绍。
“我是你要找的人的太太,他中午有事出去了,有什么话就对我说吧。”
“好的,请问如何称呼?”
女人冷淡地笑了下,“你可以叫我林太太。”
阮苏心中一紧,放在身后的手掐了掐掌心,维持笑容的弧度。
“您的丈夫是?”
林太太低下头,摸了摸儿子的脑袋,轻轻吐出两个字。
“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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