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
他摸了摸头发,漫不经心地说:“两年前钱家也想进军烟草,跟商元良斗得很激烈。我和另外几个人被他任命将一批烟草从襄城运送到晋城分厂,路上遭遇堵截,几十吨烟草差点毁于一旦,是我死里逃生才把它保住,这些股份是商元良给我的酬劳。”
阮苏喃喃道:“难怪你有钱买这么大的房子……”
他笑了笑,走过来说:“我孤家寡人,要钱没用。从今往后,这些股份就是你的。”
手里的纸张突然变得很烫手,阮苏赶紧塞了回去。
“我才不要你的股份,你自己留着……还有,今天根本不是我的生日,你们记错日子了。”
赵祝升道:“我知道今天不是你生日。”
“那你还弄这些?肯定是你提议的吧,他们年纪那么小,不可能想到给我过生日。”
赵祝升绕到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说:
“因为我希望大家可以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阮苏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儿,自嘲地说:“哪儿有那么容易。”
“怎么不容易了?”赵祝升不服气,“我们现在吃的穿的用的,没有一样是当初留下来的。我们如今住得房子比以前的更好,有自己的事业,谁在乎你以前在寒城是什么身份?谁还记得寒城?名字、生日、身份……这些东西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改。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何必执迷不悟?”
我们已经回不去了……
这句话在阮苏脑中反复回荡,警钟似的敲击她的神经,让她从这些天梦一般的幻觉里清醒过来。
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安安和音音等着她照顾,段瑞金的仇等着她去报。
她不能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一个仅仅是与他长相相似的人身上。
阮苏深吸一口气,抬头感激地看着赵祝升。
“谢谢你的提醒,我以后不会再那么傻了。不过股份你还是自己留着,若将来我真的缺钱了,不会跟你客气的。”
赵祝升欣慰地说:“好吧,我出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嗯。”
翌日阮苏醒来,看着窗外明媚的天气,下意识想到可以带顾千秋出来散步。晋城城内有一个大湖,湖边种满垂杨柳,不远处有条街,酒楼歌台、商肆作坊,十分热闹,是个好去处。
不过当她掀开被子,便想起自己昨晚对赵祝升说得话,犹豫了一下,躺回被窝里。
靠幻觉满足自己跟那些有烟霞癖的人不是一样么?只图一时欢愉,带来的是无穷无尽的后患。
她不要做那种人。
睁着眼睛躺在床上,阮苏努力忘记顾千秋,琢磨如何对付林清。
没过多久,房门被人推开,音音的小脑袋探进来,大眼睛忽闪忽闪。
“娘,你睡醒了吗?”
阮苏看着她可爱的脸,万千烦恼化作满心房的甜蜜,对她伸出手。
“醒了,过来娘抱抱。”
音音立刻跑进来,后面跟着安安,二人扑进她怀里,说爸爸在楼下等她吃早饭,待会儿要出门做客。
“去哪里?”阮苏问。
他们摇头。
阮苏心中好奇,怀疑他跟商元良又有什么打算,让他们先下去,自己换了衣服洗漱一番,也走下楼。
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早点,赵祝升正在吃面条,听到脚步声抬头说:“快点,就等你了。”
安安和音音在比赛喝牛奶,阮苏拉了把椅子坐到二人中间,拿起餐巾为他们擦掉嘴角的奶渍,看着赵祝升说:“你待会儿要出门做客?”
他摇摇头,咽下口中的面,“不是我,是我们。程厂长昨晚喝醉酒摔了一跤,骨折了,我打算带你们去他家里探望他。”
程厂长乃商元良的左膀右臂之一,也是最早跟随他的伙计,因为非常得他信任,所以才拿到这么重要的职位,并且一当就是好几年。
与他打好关系对未来无疑会有帮助。
阮苏点头道:“好,要买什么吗?我现在就吩咐人去买。”
赵祝升笑道:“不用了,我已经安排好,你快点吃早饭,然后打扮得漂漂亮亮陪我出门就行了。”
阮苏耸耸肩,喝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又吃了几个小笼包,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上楼换衣服去。
她选了件浅灰色的暗纹旗袍,化了淡妆,随便收拾一下自己便去给兄妹俩选衣服。
她本来就是个爱花钱的人,加上赵祝升也非常宠爱他们,二人跟比赛买衣服似的,兄妹俩的衣服早就塞满了好几个衣柜。
阮苏喜欢看他们可爱的模样,按照自己的喜好给安安选了格纹小短裤,给音音选了粉色的公主裙。
谁知兄妹俩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不肯穿她挑的,自己在衣柜里翻找起来。
安安选了一套绅士十足的小西装,音音选了一条鲜红的小裙子。
阮苏看见他们换好后的模样,哭笑不得。
“宝贝,咱们不是去结婚,是去探病。”
“不可以穿这条裙子吗?”音音摸着心爱的衣服,恋恋不舍。
阮苏搂着她亲了一口,“乖,今天穿朴素些,下次出门玩再穿这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