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苏在路上时还有点责怪他不请自来,现在看着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反而忍不住感谢他了。
“走,咱们进去看惊喜。”赵祝升把音音抱在怀里,率先往客厅走去。
音音不解地问:“惊喜?”
他刮刮她的小鼻尖,“给你妈妈的惊喜。”
阮苏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因为实在想不出有什么东西可以算得上惊喜。
她跟着去了客厅,看见精致华丽的沙发,看见了昂贵的茶几,看见了厚实的地毯,并未见到所谓的惊喜。
赵祝升把音音放在沙发上,站直身体说:“你们等我。”
他走进走廊,没过多久,走廊里传出“骨碌骨碌”宛如车轮滚动的声音。
阮苏好奇地抬起头,看见赵祝升走出来,站在门边做了个请看的手势。
一条大拖把……不,一条狗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条被卷毛遮住眼睛的狗,惊喜地叫道:“这是我当初给你的那条!”
赵祝升说:“没错。”
阮苏跑过去蹲下摸狗头,“你居然还养着它,我以为早就走散了。”
“你特地警告过我,一定得好好养,养不好就找我麻烦,我怎敢不上心?可惜养着养着就只剩一半了。”
“一半?”
下一秒,阮苏的手指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低头查看,明白了骨碌声从何而来——狗的两条后腿不见了,为了方便它行动,给它安装了一个小木车,这样它只用活动前腿,就能带动车轮。
赵祝升解释道:“那时我找不着你,打算来晋城,路过那个院子看见了它。大概是因为我们逃走,赵凯旋的人太生气,打断了它两条腿。”
阮苏想到它当时可怜的模样,忍不住抱住它,喃喃地说:
“它还是二爷送我的。”
赵祝升眸光暗了暗,低声道:“在我眼里,它只是你送我的。我还为它取了个名字。”
“叫什么?”
“小凰,凤凰的凰。”他蹲下身,看着狗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相信它跟我都会像凤凰一样,涅盘重生,飞得更高。”
阮苏嘴角抽搐了两下,放开狗站起身。
“多谢你照顾它这么久,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由我来养吧,正好安安和音音缺玩伴。”
他也站起来,抬了抬下巴。
“我有点事想跟你说,我们去楼上谈。”
阮苏也很想问问他,一个人怎么住这么大的房子,哪里来的钱,于是让保姆照顾安安音音,跟着他上了楼。
楼上是卧室,只有赵祝升一个人住。与楼下华丽的客厅不同,他的房间简单到极点,只有一张床与一个衣柜,进去后两人甚至没有椅子可坐。
阮苏打量了一圈,不由得问:“你为何不给自己添点家具?”
“因为我要时刻铭记着教训。”
“什么教训?”
赵祝升走到床边,手指划过简陋的床铺。
“舒适的生活会让人沉溺,让人放松警惕,危险经过时也毫无察觉。我已上过一次当,绝不会上第二次。”
他今年也才二十出头,本该是朝气蓬勃的年纪,语气却已沧桑得像个中年人。
阮苏看着他瘦削的背影,很想抱抱他,告诉他那些磨难早就过去了。
“你肯定很想问,这套房子是哪儿来的吧?”他转过身说。
阮苏点点头,“据我所知,以你的职位收入应该负担不起这么大的房子吧,租的?”
他笑了笑,“苏苏,你变傻了,在烟草公司工作收入怎么可能只有工资?”
阮苏眯起眼睛,“还有什么收入?”
他没有说,走到她面前,垂首问:“你很想让商元良重用你吧?可他这个人疑心病最重,只肯用自己信任的人。分厂厂长,销售点经理,包括孙老六,都死当初跟着他一起发家的兄弟。外来的人若想得到重用,非得经过千般刁难万般考验不可。”
阮苏叹了口气,“就没有其他办法吗?我等不了太久。”
“有,只是你不会愿意。”
“什么办法?”
“跟我结婚。”
阮苏震惊地推开他,“你说什么疯话?我怎么可能跟你结婚?”
他看着她那迫不及待要拒绝的样子,心中一痛,脸上依然镇定。
“我已得到他的信任,他知道你跟我的关系。如果你成为我的妻子,他自然不会再怀疑你。”
“可是……可是……”
阮苏道:“可是我没想过要跟你结婚啊,何况我现在还是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
“那有什么关系?我们只需要婚姻之名,并不需要婚姻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