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二人抬头看去,门口赫然堆着一大堆东西,什么旗袍、高跟鞋、皮草、化妆品……都是阮苏眼熟得不能更眼熟的,都是她的东西!
小曼和赵祝升坐在后面的汽车里,看见此情此景跑过去查看,蹲下翻检一通后,抱着几样东西回来,站在车窗前慌慌张张地说:
“太太,他们把你的东西都丢出来了!连被褥都扔了!”
这肯定是段母的报复吧,还以为她有什么更厉害的办法呢,居然像小孩打架一样丢东西,不过如此。
阮苏打开车门要下去,不料段瑞金按住她的手,摇了摇头道:“你们在这里待着,我去跟她说。”
“你要怎么说?我能帮忙吗?”
他没有解释,大步走进公馆。没过多久,里面传出哭喊声。
阮苏实在按捺不住好奇,与小曼等人走进去,只看见一群人乌泱泱地冲上楼,紧接着传来砰得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关上了门。
“逆子!段瑞金你这个逆子!给我开门!”
段母的喊叫声传入耳中,听得人心脏发紧。
小曼咂舌道:“我的天!难道二爷把她关起来了?”
阮苏摸不准,又往前走了一点,来到拐角处探头出去看。
佣人们围在走廊上,通过他们的身体空隙,她看见段瑞金站在门前,头发凌乱地遮住眼睛,侧脸冷漠强硬。
厚厚的房门里不停传出段母的怒骂,他抽出门锁上的钥匙,放进西服口袋里,嗓音冰冷。
“你在里面冷静几天,然后我让人送你回家。”
“到底是谁该冷静?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大逆不道,你爹知道非得活活被你气死!段家的祖宗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你的子孙吧,被女人害得神志不清前途不管,快点帮他清醒过来啊!”
段母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段瑞金看着门摇了摇头,心想已经无药可救。
他转身要走,老妈子拦住他的去路,苦苦央求。
“你不能这么做,太太是你亲娘啊!你会天打雷劈的……”
段瑞金心意已决,无意与他们纠缠,喊来护卫把两人拖去各自的房间里关着,一天给三顿饭吃,他不松口决不许放出来。
安排完这些,他走向楼梯,阮苏闪躲不及被他发现,尴尬地笑了笑。
他什么也没说,抓住她的手继续往下走。
刚走出大门,林丽君裹着披风追了下来。
她身体弱体力差,才跑了一小段路就喘得不行,脸色更是像纸一样白。
她扶着墙抓住段瑞金的袖子,冲他摇头。
“你不要这样,晋城的人肯定会知道你的做法的。就算现在不知道,等将来她回去了,他们也会知道的,到时你要如何交待?”
段瑞金淡淡道:“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要是还想出国,就不要插手。”
林丽君缩回了手,头顶却传来喊声。大家抬头看去,发现段母打开了窗户,一条腿已经跨在窗台上。
“逆子!你再不开门,我就从这里跳下去!让你后悔一辈子,让你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太太!别啊!回去!”
老妈子被她的举动吓得连声大叫,对着天空拜个不停。
段瑞金抬头望着母亲,刺眼的阳光照得他瞳孔紧缩如针尖,半晌后平静地说:
“你跳吧。”
“你说什么?”
段母脸色大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跳下来,死了我给你风光大葬,用段家最高的规格埋了你。实在不行,我埋掉你以后自己也去死,你看怎么样?”段瑞金说:“你不就是想让全家都听你的吗?不就是想闹得所有人都不得安宁吗?你跳下来,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他说完还后退两步,做出静待的姿态。
段母本来就只是为了吓唬他,没想过真的要跳。被他这么一说倒是弄得自己下不来台,跳也不是,回也不是。
林丽君到底陪伴在她身边许多年,见状忙说:“娘,您就当卖我一个面子,快回去吧,不然让我们怎么活呀。”
她给出了台阶,段母忙放下了脚,扶着窗台说:“瑞金你看看!什么样的女人才叫识大体!”
段瑞金无语地扫了她一眼,拔脚就走,接下来的几天都跟阮苏一样,住在隔壁洋楼里。
这让赵祝升非常郁闷,偏偏房子是阮苏的,他再怎么郁闷都无法拒绝,暗暗地下了决心,一定要尽快赚钱,摆脱寄人篱下的生活。
段瑞金在隔壁住了多久,段母便在公馆里被关了多久。房门一直锁着,钥匙在段瑞金身上,老妈子只能把一日三餐装在篮子里,让她扔一根绳子下来吊上去吃。
期间她吵过骂过,闹了无数次,段瑞金始终无动于衷,看意思是要她冷静才放她出来。
段母毕竟活了几十年,不像年轻时似的一点亏都吃不得。再被关到第四天时,她就想明白了,无论如何出去再说。
她佯装老实,段瑞金却不上当,无视她的服软,硬是关了半个月才打开门。
段母与世隔绝十多天,虽然三餐不曾少过,整个人仍然消瘦了两圈,手腕都能看出骨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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