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瑞琪叫道:“你来做什么?让开,我要跟她打。”
“我替她。”
赵祝升的脸仍然带着两分稚嫩,但神情是以前不可能拥有的沉着冷静。
“不行,之前可没说能让别人替的。”
他看着翻版的自己,深知弱点在哪里。
“男人与女人比打球,本来就是在占便宜。就算你赢了,脸上又有什么光彩的?老虎会炫耀自己赛跑赢过了兔子吗?”
“你……”
他一击即中,段瑞琪被激起胜负欲,握着球拍走到对面大声道:
“那好,我就跟你来玩两场,要是你输了,他妈就是孙子!”
赵祝升轻嗤一声,弯腰捡起球,目光坚定。
“接招吧。”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阮苏目睹了一场真正的比赛。
段瑞琪全力发挥,半点余力都不留。赵祝升的水平本来与他旗鼓相当,但是他仿佛成了一只老谋深算的猫,时不时说两句话激他,或放个缺口给他,让他情绪激动,发挥不稳,把把都输。
天边浮起了晚霞,段瑞琪又输一个球,在这大雪未化的初春里累得满身大汗,往草坪上一躺,不想动了。
赵祝升收起球拍,“你输了。”
他竖起中指,“你卑鄙、下流、无耻。”
赵祝升左耳进右耳出,压根不把他的话当回事,走回阮苏面前。
阮苏放下手里的巧克力,啪啪鼓掌。
“阿升!棒极了!”
他看着她嘴角的棕色印记,露出久违的笑容,很淡、很轻、一晃就消失了。
将球拍还给她,他说:“我回去了。”
“不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吗?你帮我赢了球,我得奖励你呀。”
赵祝升摇了摇头,走出公馆。
段瑞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跑到阮苏面前告状。
“以他的技术本来赢不了我的,是他一直拿话激我,扰乱我的计划,这个卑鄙小人。”
阮苏道:“我不在乎他怎么赢的,反正他帮我赢了,现在的问题是,你要不要当一个一诺千金的君子呢?”
他垂头丧气,耸拉着脑袋。
“你说吧,要我做什么?”
“我的愿望是……”阮苏抬起头,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开进来,坏坏一笑,凑到他耳边叮嘱一番。
段瑞琪苦着脸,“不是吧……太恶心了……”
“你去不去?”
“我……去就去!”
他做了几个深呼吸,如同面临分娩的产妇一般,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大步走到车门外。
段瑞金从车上下来,清冷地瞥了他一眼。
“有事?”
“二哥!”段瑞琪猛然伸手,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抱了起来,连转三圈,转得两人都晕头转向后,热烈激昂地说:“我爱你!”
司机呆若木鸡,段瑞金满眼惊愕。
他趁机低下头,在他脑门上吧唧亲一口,然后松开手扭头就跑。
段瑞金毫无防备的落了地,摔得尾椎骨生疼,意识到自己被这混蛋弟弟给耍了,正要追上去揍他一顿,忽然看见草地上笑得前俯后仰的阮苏。
好啊,胆敢合起伙来玩他!
段瑞金站起身,拍拍外套沾上的雪,走到阮苏面前。
阮苏赶忙停止笑声,用一双弯弯的眼睛看着他,甜甜地问候:“二爷,您回来啦,累不累?”
他也笑,笑得叫人不寒而栗。
“不累。”
“那……您要不要喝茶?我去给您倒。”
阮苏说完就要溜,他抬手抓住她的肩膀,“不必了,你跟我上楼,有个东西要给你看。”
“……现在吗?”
他用不容拒绝的眼神回答了她——就现在。
阮苏被他拎上楼,段瑞琪听见关门声,从房间里偷偷探头出来看。
房门关得很紧,起初什么都听不见,过了几分钟,传出阮苏的鬼哭狼嚎。
“呜呜……我再也不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