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闻言纷纷回头,只见毛阿婆穿着个灰袍子,背着个小药篓子走气势十足地走了进来,原来她今天上山采药去了,怪不得刚才大伙儿都找不到她。
神医听见毛阿婆这么说,想了一想,脸上立刻露出肃然起敬的神色:“前辈,晚辈之前也有想过用这个方法,只是制蛊之术失传已久,不知道用那种东西才能克制啊……”
毛阿婆严肃地说道:“老身不问世事多年,对解蛊之法倒略有研究。像他这样的情况,只要用中蛊者心爱之人的九滴心头血再制成一个情蛊给他种下,两蛊在体内必定会互相攻击直到抵消殆尽,那时候,蛊毒自然就解了。”
神医欣然说道:“陛下身上还残余雌蛊的部分毒液,那另一个情蛊分量无需太重就行了?”
“恩,小子悟性不错~”
毛阿婆赞赏地对神医点了点头,回头非常郑重地问我道:“大王,心头血是人生命之精华所在,少一滴人便虚弱一分,流失过多轻则折寿,重则丧命……您愿意把自己的心头血献给他么?”
我正要说愿意,那边大舅子已经急了眼。
“不行!小软饭!你别听他们胡说,我不准……”
“事出紧急,陛下,得罪了!”
大舅子羸弱地在床上拼命想要阻止我,被神医眼疾手快地点了几下就又昏睡了过去。
我回头看了一眼他安静的睡颜,狠下心来,跟着毛阿婆往另一处山洞里走去……
七天后。
和毛阿婆一起守护大舅子七天七夜的神医终于一脸疲惫地出现在山洞门口。
我和端木雪赶紧围了上去。
“神医!他怎么样了?蛊毒已经解了么?”
“是啊神医哥哥!皇兄他醒了没有?”
“陛下的身体已经没有大碍,只是……”
只见神医眼眶一红,满脸沉痛地说道:“只是残余的小部分蛊毒还是侵入了心脉,我和前辈清理不及……陛下被损伤了神智,现在、现在陛下言行与四五岁的小孩没什么区别!而且他还丧失了记忆,已经不认得人了……小雪,我没有脸再见你们!”
神医说完,蹲在地上抱头哽咽起来。
我急吼吼跑进去一看,只见大舅子正安静静、活生生地坐在床上。
心中一动,不由快步朝他走了过去。
“大舅子!”
“小、小软饭……”
我被他这一声“小软饭”喊得激动不已————神医刚才不是说他已经不记得大家了么?他骗人?!
“你还记得我?你认得我就是小软饭?”
望着我急切的脸,大舅子却只是迷茫地摇了摇头,他低头绕了一下自己的两个手指,怯怯说道:“不认识,不过,我知道你就是小软饭……”
他不记得我了……
我心头一震,眼睛一酸,顷刻间愣在原地。
这时候,只见端木雪眼圈红红地抱着小西瓜进来了。
“皇兄,你还认得我吗?”
大舅子看了她一眼,有些怕怕地缩到石床里边:“你……你是谁?”
“皇兄……”
端木雪流着眼泪把小西瓜放到他边上,低头对小西瓜说:“这是你儿子知道么?小西瓜,快,快叫父皇。”
“护……黄……”
小西瓜第一次见到大舅子,却也不怕生,大概是血脉相连的缘故,只见他歪歪扭扭爬到大舅子的怀里,一双黑溜溜的大眼睛把大舅子上下打量了几眼,忽然开口稚嫩地喊了一句:“打劫!”
“……我的儿子?”
只听大舅子嘴里呢喃了一句,他伸出手戳了戳小西瓜的脸蛋,忽然也笑呵呵地说了一句:“打劫!”
☆、第95章 小雲雲
自从出生以来,小西瓜一直是被大伙儿教说话的对象,以他一年零三个月的人生阅历来看,小西瓜大概从来没有想到,凭着自个儿半吊子的说话水平,有朝一日居然也能去教教别人!
听见大舅子学着他说了一句“打劫”,小家伙开始还不敢置信地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便立马咧着个小嘴咯咯笑了几声。小小的人儿一下子得意得不行,于是扑腾着两个小肥爪子,接着就把自己仅会的那几句简单的话语全部麻溜地冲着大舅子嚷了一遍!
小西瓜奶声奶气地尖叫道:“娘抱抱!”
大舅子规规矩矩学道:“娘抱抱。”
小西瓜趾高气扬喊道:“喝奶奶!”
大舅子昂首挺胸模仿道:“喝……唔!”
眼看他们父子两个越说越不像话,我赶紧伸出一只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大舅子的嘴巴。
大舅子一脸委屈地看着我,我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板着脸对小西瓜说道:“不准乱教!”
“呜呜,打劫!”
小西瓜嘴巴一扁,对我打断他教授大舅子说话的行为表示十分不满,只见他撒开胖乎乎的小短手小短脚,一溜烟爬到石床的里边,和我差开一段距离后,这小兔崽子竟然露出一个挑衅的小眼神,对着我断断续续地唱起了前几天他刚学会的软饭之歌……
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