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是真的。”杜隽清说道。
齐氏皱眉。“你果真那么笃定吗?可是少主和你阿姐,他们的确拉扯不到一起去。”
“我就是这么笃定。”杜隽清定定点头,“阿姐从小就和我感情好,不过她是小娘子,不大方便出门,所以多半时候都是我去看他。犹记得那一年,她突然好长时间没有出现,我去看她她也借口说生病了不见我。可如果她真的生病的话,以前都会让我去探病的!我思来想去觉得不对劲,就悄悄的找了个机会去房家见她。结果,她就看到她在房间里藏了一个人,虽然我只见到了他一眼,可那张面孔我却看得一清二楚!”
“在那之后一个月,阿姐终于出现了,却变得郁郁寡欢的。再一个月,房家的人告诉我阿姐想要自尽!而且,投缳、跳河、割脉……各种法子她都使尽了!我去见她,她也只是恹恹的不肯说话。还是我问了她无数回,最后赌上我的命,说要死我陪她一起去死!她才慢慢对我说了一句话——她有身孕了。”
“那孩子的父亲她说了是谁吗?”齐氏忙问。
杜隽清摇头。“她不肯说。我问过几次之后,眼看每问上一次她就变得更忧伤,我就不再问了。但是,我可以确定——那个人肯定和宋桓有关系!”
说完了停顿了好一会,他才又继续说道:“而且那次在阿姐房间里见过他之后,我回去就悄悄的将他的面容给画了下来,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拿出来看一眼,借以告诫自己不要忘了这个害死我阿姐的人是谁。这些年我也一直在寻找他。”
结果现在,这个人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关于杜隽清阿姐的事情,顾采薇只知道后半段。至于前半段房氏当年和杜逸阿爹的事情,杜隽清并没有提过。一直到现在隐约抓住正主了,他才终于又将旧事给提了起来。
说完了这些,杜隽清马上又带着他们回去侯府,从他的书房里将他画的那副小像给翻了出来。
画像上是大半张侧脸,看得出画像的人笔触还有几分稚嫩。不过,画像上勾勒出来的线条组合在一起,即便不是完全的正脸,也能让顾采薇几个人一眼认出——这个人分明就是宋桓嘛!
再看看这张已经泛黄的画纸,还有上头遍布的折痕抓痕,就能确定这张纸已经有些年头了。杜隽清平时也不知道对着这张画像抓捏了多少次。
见到了这个东西,齐氏和顾程风顿时也说不出话了。
“难道说,真是少主?”
可是,他们总觉得怪怪的。
他们印象中的少主,冷静、睿智,虽然年纪尚轻,却有勇有谋,已经是黑市不二的领导者,黑市里的人无不对他敬重有加。
现如今,这个人头上却被冠上了一个始乱终弃的帽子!
这前后差距太大了,他们一时半会还适应不了。
顾采薇见状,她也幽幽低叹一声,又将杜隽清给按住。“别的先不说了,我先给你把伤口处理好。至于少主……如果真是他的话,我们一定能把他给找到,问个清楚。”
杜隽清颔首。“肯定要问个清楚。不过,阿逸不能再单独一个人在永兴县待着了,我要去把他给接回来!”
于是,等顾采薇给他把伤口重新缝合上药之后,他就提笔给女皇写了一封奏折,请求回封地去。
但是,女皇拒绝了。理由便是——永兴县的铁矿里既然已经产出了更好用的箭头和陌刀。尤其是箭头,这些都已经大批量投入生产了,那么接下来等箭头做好后,需要送往各个军营之中,这件事必须杜隽清从中调配,所以他暂时还不能走。
杜隽清再三上书,女皇再三拒绝。到最后,杜隽清受不了了!
“我要去面见女皇陛下,无论如何,一定要说服她准许我离开!”他咬牙说道,不由分说让人备马杀向皇宫。
他的伤口才刚处理好,现在都还没完全长好呢!
虽然这些天嘴上把他骂了好多遍,还口口声声说以后都不会再管他了,可顾采薇又哪里真能不管了?生怕他又激动之下做出什么伤害身体的事情来,顾采薇只能赶紧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