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1 / 2)

自己得抓紧时间……

等等,有了,谭冥冥头顶亮起一个硕大的灯泡,她想起来了,上次去杭祁家附近跟踪的时候,他那片单元楼看起来黑漆漆的,像是灯都坏了的样子,自己要是找工人把他住的楼的灯泡修一下,是不是能加好多分?!

哇靠,就这么干!

谭冥冥平时都六点多起来,但此刻决定明天五点钟起来,早早去到他家附近,和工人一块修灯!

想到这里,谭冥冥眼睛亮了,赶紧打开手机,在网上找可以联系的工人,提前约好时间。

……

与此同时,破旧的居民楼下,杭祁神情异常冷漠,书包还挂在一侧肩膀上没摘下来,脊背挺拔,在十点多的寒风中,有种难以形容的凛冽。

他视线心不在焉地落在狭窄的居民楼间隙里,而并没看面前穿着羊绒大衣、黑色长发披在肩膀上的女孩儿。

“有事吗?”杭祁不耐烦地问。

殷甜扫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破旧、脏乱、电线上倒是挂着几个路灯,但是全坏掉了,以至于她和杭祁面对面,竟然看不太清杭祁的脸——自己这个堂弟如果不看眉间到耳侧的痕迹,而只看轮廓的话,倒是英俊逼人。

“你就住在这种地方?”殷甜难以想象,眼中明显有几分同情。

杭祁轻轻扯起嘴角,冷笑,眼里淡淡嘲讽:“告诉他,别来找我了。”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三步并作两步两步上了楼,校服被风卷起,少年颀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残破的旧楼道里。殷甜扫了一眼那楼道栏杆上的锈,眼里复杂更加明显。

她不知道杭祁怎么想的——

虽然因为是私生子的原因,被亲生父亲遗忘,一遗弃就是很多年,但后来都过得这么苦了,为什么就不能稍微低一下头,收起没用的自尊心,回到殷家去呢。

这些年来,大伯和他妻子一直孕育不出来孩子,这才想起来,自己多年前,在外面有过一个私生子,殷家不能绝后,于是千方百计想把这少年找回去。

派人来找过不止几回,只有一个条件,姓改回去,但都被杭祁冷漠拒绝掉了。

现在毫无办法,所以,自己出现在这里。

来之前,殷甜看了一下杭祁这些年来过的都是什么日子,说不震惊是假的,倘若不是大伯再无所出,恐怕也想不到要将他找回去。

她查到他每天放学后在网吧打工,每个周末也要打工,却还始终保持年级第一,辛苦、艰难、却顽强、自傲。心底多少有点佩服,但同时又认为不值得。

假如他回到殷家,这一切将迎刃而解,他不用拼命打工养活他自己,不用住在这种垃圾地方,更不用穿着那样寒酸的校服,也不用因为弱听而遭到学生们的低看,殷家完全可以给他提供最好的治疗……

但他无比冰冷仇恨地拒绝了。

真是个偏执的人。

殷甜轻轻叹了口气,裹紧衣服,先离开了。

……

医院。

隔间的谈天说地的调侃声带着几分猥琐。

“……603病房那男孩,长得真他妈带感,那脸蛋,明艳又精致,怎么偏偏是个男的?”

“听说他是偷窃,被警察和福利院的人一起送过来住院的,啧啧啧,长那么好看,手脚却不干净,怪不得是孤儿,没爹没娘养吧。”

“……嗯?不是说今天有新的领养家庭的人来看他了么,但他腿好得差不多了,还留在这里,是又没被看上,被领养家庭抛弃在这里了?”

“……还别说,那小姑娘皮肤也挺好的,白白净净,让人挺想摸。”

两个中年男人笑着调侃,他们是604病房两个小孩儿的家长,刚给孩子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家,因为孩子住了这么多天院的缘故,两个家长自然认识了,没事就一起到厕所隔间抽根烟,烟雾缭绕。

他们说笑了一会儿,冲了水,才打开隔间一前一后的出来。

……

刚出来,就愣住,一个漂亮的少年抱着手臂,靠着水池懒散站立,半垂着头,绑了石膏的一只腿微微曲着,脚尖百无聊赖踢着瓷砖,似乎在发呆。

衬着他身后脏污墙壁上的白色蜘蛛网,有种奇异的脏污与纯白相交的感觉。

两人吓了一跳,这不就是他们刚才谈论的隔壁病房的漂亮小孩邬念吗,他们简直有几分惊悚,呵斥道:“你在这里干什么,全都听见了?!”

少年这才抬起眼睛,静静看着他们,不知为何,一瞬间叫人有几分不寒而栗,片刻,突然冲他们莞尔笑了一下,“当然,我看起来像是聋了吗?”

两人面面相觑,难免有几分尴尬,而这尴尬中,又有几分诡异的害怕感。

可分明这少年才多大点儿……

虽然听说他又打架又盗窃,占了他那一条街,但他们可是两个成年人!

“至于在这里干什么——当然是因为这里没有监控。”

“好帮你们多找两张床位,方便你们陪你们家住院的小宝贝啊。”

邬念想到什么,唇角笑意又倏然消失,阴森冷厉地拧起眉:“……她皮肤是很白,但就看你们有没有完整的手摸了。”

这语气轻轻柔柔,可是却让两人脊背发麻,什么鬼?他们难道还怕区区一个长得像娘炮的臭小子不成?他们对视一眼,虽然愤怒,但不知为何,全都不约而同地,扭头就要朝着厕所外面走。

可,还没走两步,突然看见厕所门外拉了一条黄线,放上了“正在修理,请勿闯入”的牌子,昏暗的厕所,外面走廊很嘈杂,可没一个人进厕所里来。

……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看向邬念。

少年已经绕到了他们面前,捏了捏拳头,压低声音,冷冷道:“我还没说可以走呢。”

第26章

谭冥冥按照自己的计划, 第二天闹钟还没响, 四点多的凌晨就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爬起来了。她匆匆穿毛衣,手脚利索, 像是要去干什么大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