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顺只随手将腰间的一块令牌交于了他,“尽快去办妥了。”
“是、是,奴才这就去办。”
傅贵握着他的腰牌,这才稍稍松气。
元顺缓缓吸进了一口气,面色勉强缓和了许多过来,又往回坐回到了内务府的沉香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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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顺他、他今日不来了么?”
宋宴初见着有些晚了,顺口问了一句。
“让人去问了,不过这么晚了,估计是也不会过来了。”
“嗯……”
宋宴初点点头,倒是觉得安心了不少。
毕竟她今日方才知道自己有孕的消息,许多事还未准备好。
她不怕被别的人知道,只怕元顺知道了,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话音刚落没多久,外头就传来了通报的声音,说是元顺到了。
宋宴初的心猛地一提,就见着元顺只身一人走了进来。
她身上披着一件衣裳,对他淡淡说了句:“……我、我要歇下了。”
“公主这不是还没歇么?”
元顺没等她说别的话,就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手中提着一壶酒,就倒了一杯给她。
元顺笑了笑,望了望外头,道:“今日月儿圆,赶巧是父兄的忌日。”
宋宴初愣了愣,“你父兄的……”
“奴才方才温了一壶酒,想请公主与我一道喝上一盅。”
宋宴初低头看着那杯酒,微微蹙起了眉头,轻轻推了开,“你知道的……我也不会喝酒的。”
元顺轻声笑了笑,“不过是内务府自己酿的米酒,算不得什么好酒,哪怕是小孩子喝了也不会醉的。奴才记得,公主之前是爱吃酒酿圆子的。”
宋宴初面上有些为难,知道这杯酒不好推脱。
可腹中毕竟有孩子,身子又虚,喝酒本就是不好的。
元顺先将自己灌了一杯,又倒了一杯,见宋宴初忸怩着一动未动,轻声笑了笑:“公主不喝,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并不是……”
宋宴初低下头去,将手也藏在了桌子底下,仍是没去碰那酒。
元顺自个儿又喝了三杯。
不知是不是酒意上来了,他瞧着有几分醉意,竟然搬着椅子挨着坐近到了她的身边。
他拿起桌上宋宴初那杯酒,递到了她的面前,醉醺醺地往她脸上吐了一口气,眯着狭长迷离眼睛说道:“就一杯,公主喝了这一杯,奴才这心里会好受一些。”
说着,他狠狠地那着指头戳了戳自己的胸口。
宋宴初皱着眉头,别过头就站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气急道:“好歹……我也是公主,还望公公自、自重!”
元顺手中的杯子一僵,又将那杯子重重地搁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上——
“公主不想喝,便不喝罢了。”
宋宴初见他这般失控的模样,有些心慌,低声说道:“我真的乏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元顺用手拖着半边的脑袋,邪笑了笑,就盯着她的腹部看。
宋宴初被他盯得有些瘆,也用手有意无意地挡着肚子,又背过去了身子,故意要躲着他。
他的心这时,才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一下,疼得很,却还不至于要命。
他幽幽地扶着桌子的站了起来,鼻腔里有什么东西,使劲吸了吸。
“那奴才,先退下了——”
宋宴初“嗯”了声,仍是没回头。
元顺往门外走了几步,又带着醉意说道:“公主,在后宫中这么多年,你也应当明白一些道理。别怪奴才没有提醒过你,有些命里留不得事,万万不可勉强了自己——”
第40章
岚彧边境。
吹了五天五夜的风沙,彧国军队的大旗也在这昏黄的天色中被吹得摇曳。
蔺承安驻扎在此处已半月有余,因为正赶上了岚国一年之中最恶劣的天气,军中的将士们都水土不服,加上后方粮草已断,数十万大军只得困在此处,进退维谷。
他在帐中仔细观察着地图,刚冒出来不久的胡渣令他这几日看起来硬朗沧桑了不少。
“二皇子,听当地的人说,这阵风沙最迟后日就可散去。岚国眼下兵力空虚,若是我们一举往前攻进,突破淮河一带,就可控制住岚国大半的势力,不出半年时间,直捣岚国皇都——”
蔺承安的视线不由得停留在了岚国都城,地图上那皇宫的图案还甚是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