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哎,看样子这生意不会太好。”妍冰一面说着一面叹了一口气,又扭头看向暖香,让她去随意买一盒糕点。

“怎可能差?赶在年节前开张营业,正好可供大家买来寻亲访友时做伴手礼。”文渊却摇摇头,笑妍冰不该担忧。

“我还以为在前期宣传之后又做开业八折促销,会有很多人争相排队抢购呐,唉,真是想太多。”她先是自嘲似的一笑,而后便拉着夫君的手回了马车坐等暖香。

谁曾想她走了好一会儿才匆匆回来,将小小的一个方形木盒递到妍冰手中。

与之同时,暖香满脸兴奋的开口到:“娘子,不是小二偷懒,是三种十九款糕点都已售罄了!剩下的最后一盒点心是他本想带回去请家人的,奴婢央求了许久才顺利买到手。”

听到这说辞,妍冰原本忐忑不安的心这才终于放下,不由抿唇浅笑。

“我就说不要操心,没错吧?”文渊也是一笑,在缓缓行驶的马车中揭开了食盒。

只见其中放着四块浅粉色的点心,做成了钱币大小的桃花、梅花、海棠花与杏花点心,各个精巧而别致。

“百花红豆糕呀,竟只剩四个花色了……应当有十六种呢。”妍冰既觉得遗憾又满腔欣喜,甚至忍不住当街就每样一口尝了一个遍。

果然是入口即化,香软微甜,不比自己亲手做的刚出锅的差。

“做得精巧又选对了材料,当然求购者众多,”文渊说话间也随手取了妍冰下一枚红豆糕,放进嘴里细细品尝。

而后,他不禁浅笑道:“红豆又被称之为相思豆,据说有人为这款点心取别名为‘百花相思糕’,已经在平康里凤月场所风靡数日。若有恩客乐意赠送十六色锦盒,在诸位娇娘看来是相当得脸的喜事儿。”

听到平康里这熟悉的词儿,妍冰心头顿时有些发慌,她斟酌再三后还是决定开口问上一问:“平康里,你对那凤月地儿的事很熟悉?”

她虽想佯装不在乎的轻描淡写语气,可一开口自己都觉得浑身上下难受。

一股子酸味儿直往外冒,瞬间便弥漫于马车车厢中。

文渊听她突然一问,顿时有些惊讶的看过来,而后见妻子扭扭捏捏的逃避与自己对视,终于领悟了这事情的真谛。

他立即坦白从宽道:“嗯,最近去了几趟,查窦娘子的事。放心吧,我什么都没做,连茶水都没敢吃一口。”

“当真?可妍洁说姐夫与你小酌呢。”妍冰说话间嘴唇一嘟便扭头看向旁边,像在赌气似的。

看了她这一番作态文渊真是忍不住唇角含笑,惯常见着妻子总是老成持重的模样,今日难得吃点小醋,却反而看起来更楚楚动人。

“我怎会和他喝酒?”文渊随口反问,而后又按住妍冰肩头,迫她面对面看向自己道,“和他小酌不如回家寻你共饮。还记得新婚时的同心酒,那是我今生饮过最甘甜香醇的美酒……”

被他那深邃双眸深情凝视,妍冰脸颊蹭一下便烧得滚烫。

此时此刻,两人近在咫尺,相互呼气扑面香香暖暖,红唇肉嘟嘟撅着,仿佛正诱人摘采。

“别动……”文渊说罢就忽然埋下头,蜻蜓点水似的匆匆一舔吸。

妍冰眨眼间只觉唇舌一暖一润,再抬头时,丈夫已经又是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还轻咳一声笑着解释:“嗯,刚刚你唇角粘着点心渣,我帮忙吃了。”

见妍冰涨红脸不吭声,他又补充说明道:“味道挺好。”

“……”你嘴角也有点心渣呀,要不让我也尝尝?妍冰想要这么说,却依旧有些放不开。

最终只简简单单回应道:“我研制的百花红豆糕,自然绝顶美味。”

“嗯,确实挺好。”文渊有些想不明白这大好气氛怎么就又说起糕点了,但话题已经拐弯也就只能顺着说下去。

夫妻二人就这么一路聊天回了家,刚进内院东厢准备洗洗就寝,文渊又忽然见到外间桌上搁了一个漆盒,连忙唤人来问。

“这是窦娘子送来的年礼,说是自己亲手做的糕点。”正为妍冰净手的雅香如此回答。

“这又是什么?”妍冰顺手揭开盖子一看,顿时无语,顿时无语,这颜色,这花型怎么如此眼熟,粉嫩娇美的桃花、杏花,淡淡花香扑鼻,不就和自己之前吃的一模一样吗?

“百花相思糕啊?呵呵,这到底是亲手抄袭做的,还是买现成的来献宝?”原本还以为这姑娘老老实实的成天不出屋子,想来并不具备太大威胁性,没想到人家是在这儿等着呢?

说完她就用极其不善的目光看向文渊,等他解释。

☆、第41章 矫情吃醋

文渊拒不承认与那豆蔻有任何私下往来,言辞恳切道:“她就住隔壁,我什么时候回家你都知道,哪有功夫和她单独相处?”

“那这相思糕?”妍冰伸出食指敲了敲桌上食盒,染了桃红胭脂的长指甲扣在上面咔咔作响,脸微微侧着唇角下撇嘟着似乎能挂上油壶。

这兴师问罪的小矫情赌气模样,倒叫文渊看得眼角眉梢都带了笑,轻声道:“她乐意送是她的事儿,我不爱吃是我的事。”

说完他就把食盒咔哒盖上往外一推,让雅香带走去喂鸟喂狗随意处理了事,还特意提醒道:“厨房别再让寇娘子随意进出,舒老太爷的前车之鉴忘了吗?她要实在闲着,库房里有不少上好的布料、绣线,可游说她做点东西换钱傍身。”

“嗯,也好。省得闲出事儿来。”妍冰也是连连点头。

东西都是文渊他养母硬塞的,自己如今忙着知味斋的事儿根本顾不上,反正放那儿也暂时派不上用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没错,她虽因林楷之事挺身而出似乎也有一番凛然之气,但此人过往实在是太复杂……唉,将她与你搁一处长期相处实在是叫人难以放心。”因之前提到寇娘子,在婢女离开之后文渊主动又说起了她,捧着妍冰小脸叹息自己先前失策,不该同意收留她。

“咱们不收留难道推给柳家吗?没办法的事儿,谁让欠了人情呢。”说起豆蔻,妍冰就不由想到卢十九娘,看在她面上也只能认了。

唏嘘之后,她才又好奇询问豆蔻的过往究竟是怎样一回事,不说是被拐骗而后卖入侯府吗?怎么会太“复杂”?

文渊尽可能以平铺直叙的方式解释道:“她被拐时已有十岁许,还记得不少旧事,我不是要查她究竟家在何处么?顺着问了问。祖籍约莫是在南边苏州地区,被拐后先是关起来由人教养了两年琴歌舞姿,随后辗转来到京城,一开始卖入了平康里,待了一年多略有名气时被郑恭旭看上,这才入了定越郡王府。”

平心而论,寇娘子过往经历确实有值得同情之处,但他不愿让妻子误会自己心生怜悯之意,因而说话间语气、用词不带任何感情。

“这样啊!哎,那确实得尽快送走她才好。”在了解豆蔻过往之后,妍冰更是决定要对此人敬而远之,虽同情也无意歧视,但她很是膈应那“半点朱唇万人尝”之事,总觉得不干净。

“难怪你要去那里,这郑恭旭也真是……什么香的臭的都往怀里扒拉!”娼妓、□□呵。一想到这人还差点扑到自己,妍冰几乎给恶心反胃。

说到郑恭旭,她又想起了林楷之妻凤仙儿还给郑恭旭怀着遗腹子,不由感慨好人没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