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岳什么也不说了,只将妻子轻轻拥在了怀里,“你们不是麻烦,都是我的家人。”
宁芳的眼泪,刷地一下掉了下来,“那我能代表你的家人,谢谢你吗?”
谢谢你在我们不知情的时候,就替我们背负了这一切。
汪思归的事情,始终是个定时炸弹,但这个炸弹却是宁夏两家都没有能力解决的。所以他们只能拖,只能遮掩,只能希望这个东窗事发的时间越晚越好,好让他们有时间想出办法,解决这个炸弹。
但是谁也没想到,程岳竟然想到,还提前把事情安排好了。
这些事,不是他临时做的,而是在宁芳把实情告诉他后,他就开始逐步着手安排了。
所以当今天谢应台突然发难时,他才能应对得这么自如。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今天保下的,不仅是英王府,更是宁家,夏家。
若是一旦处理不好,英王府固然脱不开干系,会受处罚,但罪不致死。但宁家,尤其是夏家,非得填上若干人命不可。
程岳拍着她的背,“既是一家人,谈什么谢不谢?难道我每天看到孩子,都要谢你一遍,替我生下他吗?”
宁芳顿时破涕为笑,捶了他一记,“亏你还是王爷呢,越发油嘴滑舌了。又不是特意替你生的,那也是我的孩子!”
“所以,就象你帮了你爹娘做些事,还需要他们道谢吗?”程岳握着她的手,一起看着睡得香喷喷的小三郎,眼眶湿润,
“所以,我也不会谢谢你,能这样明白我,支持我。我只需要带着你,带着我们的孩子,去到平凉府,为大梁,为我们自己,打下一个新封地,做我们的新家!”
对!
去平凉府,打一个封地,建一个新家!
宁芳笑着抹去眼泪,靠在丈夫怀里,无比踏实,无比安心。
前途就算还会有急风骤雨,但有一个这样的男人在身边,有他们夫妻二人的同心协力,没有什么是应付不了的。
有一个她隐藏多年,从未跟人提起秘密,突然就忍不住想跟这个男人分享。
“你知道吗?我从小就总会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来自后世。那时候的我,姓夏,因是春天生的,我爹便给我起了个名儿,叫春芳,小名也叫芳儿。”
“只可惜我爹娘去得早,我打小就跟着大伯大娘过活,他们都很疼我。直到我十六岁那年,朝廷突然要选秀女。家里刚好就我一个没出嫁的闺女,只好报了上去。”
“后来也不知怎地,听说我被个王爷选上了。但我到底没这个命,还没见着那王爷一面,就死了。”
“然后,我就到宁家来了。说来如今我娘,从前倒是我从前的姑奶奶呢。也不知是不是这个缘故,我一见着她,就格外亲近。”
“嗯,你,你这是怎么了?是被我吓到了吗?你放心,我不是烧糊涂了,也不是妖怪,我又没尾巴!”
程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小妻子,“你叫夏春芳,你生于二月十六,死在到金陵的前一晚,是为了救人,对不对?”
宁芳瞪大了眼睛,“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我就是那个本该娶你的王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