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副气定神闲的自在模样,宁怀瑜还真有些妒恨。
他就算升了官,到底才六品,在这王公多如狗,贵人遍地走的京城,哪敢跟宁芳这样放肆张扬?
气鼓鼓的一拱手,道声告辞就大步走了。
宁芳端着茶,还慢悠悠的在他身后吩咐,“把给大伯准备的礼,一并送到宁府去,让祖母瞧着,也欢喜欢喜。”
宁怀瑜脚步一顿,险些踢着门槛。
这个侄女,可是越大越难缠了!
因谈得并不愉快,他根本就没打算去给宁四娘请安。可如今宁芳这么说了,他要是不去,那顿时要落个不孝之名的。
况且,礼物原应是送他的见面礼,却又交到宁四娘手上,那便算是公中的东西。宁四娘若不给,他是半点也不能拿的。
就这样,宁怀瑜憋着一肚子气,和王府派来送礼物的下人一起,不情不愿的去给宁四娘请安了。
不过他来的时候,却见宁四娘拿着书信,面上犹有泪痕,而弟弟宁怀璧身边的心腹下人,孟金墨满身风尘站在一旁。
这是出事了?
宁怀瑜倒是欢喜,故作关心问,“这是出了何事?”
宁四娘冷冷一眼扫过来,“你弟弟的岳父过世了,你很开心?”
看嫡母眼神,便知她动了真怒。宁怀瑜到底不敢造次,收敛了神色。
“怎会?这,这也太突然了……”
宁四娘却不愿听他虚伪的客套,径直道,“我知你此番回了京城,定是要平步青云的,我们也不敢沾你的光。只是寿宁侯府,也许你去走动!”
宁怀瑜顿时不干了,“那是为何?母亲既然许了芸儿的婚事,便是姻亲,自要多多走动,才显亲热。”
就算他对嫡母诸多不满,但对这门亲事,宁怀瑜也是十分满意的。
别说女儿嫁的是秦家二房唯一庶子,正经有进士功名的名门子弟,就算要给寿宁侯做小,只要昌乐公主容得下,宁怀瑜都是喜闻乐见。
正想跟秦家好好热络热络,偏生被宁四娘打断,这让宁怀瑜如何甘心?
可宁四娘道,“那你还是我的长子,把老母丢下几年,独自赴任,你于心何忍?如今你既回了京城,要不要寻个地方,把我接去,朝夕侍奉,略尽孝道?”
宁怀瑜,再一次被噎住了。
打小,他就敬畏这个严厉的嫡母,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
如今,他好容易成家立业,做官远离了嫡母,哪里肯再回到宁四娘跟前听训?
可宁四娘顶着个嫡母的头衔,若要当真管教起他来,他是半点法子也没有的。
所以宁怀瑜只能妥协了,“母亲既如此说了,那儿子只好听命。不过我可以不去秦家,那秦家若来找我怎么办?总不能赶出去吧?”